南山山脚下。</p>
数万明军排成一字长蛇阵对面的八旗兵发起了进攻。</p>
八旗兵分成三路应对。</p>
第一路精锐步兵占据南山的制高点，居高临下防守。</p>
其余两路精锐骑兵则守住南山东西两侧的山脚，防止明军切断山上守军下山的道路。</p>
一旦下山的道路被切断，山上的守军将无法获得补给。</p>
粮草之类的倒还好说，可以提前大量囤积。</p>
最麻烦的是水。</p>
南山地势不高且没有水源。</p>
山的北面虽然就有一条可以取水的小凌河，然而去往北面的山路蜿蜒曲折，地势高低起伏，拉水的马车和牛车根本无法通过。</p>
仅凭人力运水根本无法满足大军的用水需求。</p>
王永吉骑在马上，用千里眼观察了一会后目视北方：“传令，进攻！”</p>
轰！</p>
中军号炮漆黑的炮口喷出一道红色的火舌。</p>
哗啦！呜！</p>
中军令旗挥舞的同时，号角声一并响起。</p>
万余明军组成第一梯队，朝南山发起了进攻。</p>
在距离南山一里时，山上的守军点燃了火炮的引信。</p>
轰隆声中，数十枚大号实心炮弹砸向明军。</p>
在当时。</p>
无论是红夷大炮还是其他火炮，严格意义上都是滑膛炮。</p>
而发射实心弹的滑膛炮杀伤力主要靠跳弹。</p>
炮弹发射出去后与地面接触后会被弹起来，向远处继续飞行，然后再次落地，如此循环数次，直到耗尽炮弹的动能或者遇到障碍物停止。</p>
又叫打水漂。</p>
炮弹“打水漂”和石头子打水漂一样，接触角度不能太大。</p>
否则会直接砸入水中/土里。</p>
所以这就要求架炮的地点距离地面不能太高，否则炮弹会直接砸在地面，无法形成弹跳。</p>
其次地面不能太软。</p>
地面越软，炮弹与地面接触时被吸收的动能就越多，弹跳的次数也就越少。</p>
十九世纪初期拿破仑兵败滑铁卢就有这个原因。</p>
当时暴雨连绵，土壤松软。</p>
拿破仑仰仗的火炮射出的炮弹无法弹跳，威力大减。</p>
再加上道路泥泞援军无法按时抵达，最终兵败。</p>
此时的辽东虽然没下雨，但济尔哈朗却面临着另一个问题：入射角度。</p>
如果将火炮布置在山顶，入射角度太大，导致射出的炮弹无法形成跳弹。</p>
如果把火炮布置到山脚，不但会失去居高临下的优势，还会让炮兵更轻易地遭受袭击。</p>
济尔哈朗有丰富的领兵作战经验，他的办法是将火炮阵地布置在山脚之上，山腰之下。</p>
兼顾射击角度和炮兵的安全。</p>
轰！</p>
数十枚弹丸或砸在明军阵中，或飞过明军头顶落在他们身后。</p>
被炮弹击中的士兵非死即伤。</p>
但...</p>
明军没有停止进攻，而是扛着伤亡继续迈步向前。</p>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半途而废。</p>
为了躲避建奴的火炮，明军步兵加快了冲锋的步伐，</p>
“杀！”</p>
每迈出一步，他们就齐声喊杀振奋士气。</p>
“总督大人！”中军参将放下千里眼向王永吉汇报，“发现六个建奴炮营阵地。”</p>
“派小股骑兵前去袭扰，第一梯队的步兵继续进攻！”</p>
“是！”</p>
轰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