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没了外人，程语楠都不带装一下，过去朝着程母踢了两脚，“我饿了，我要吃肉，赶紧去给我做。” “小贱人，我可是你妈，你竟然敢指使我干活？”王桂英被踢得岔气，肋骨这会儿疼的要死。 “不想去也行。”程语楠直接走到程峰面前，薅住胸口，将人半提溜着。 “程，程老三，你想干什么！”程峰吓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程老三不会掉进水里，被水鬼给附身了吧，打起人来真他娘的狠！ “嘻嘻……你猜！”说完，一耳刮子夹着飙风直抽他脸上，瞬间，程峰嘴角流血，牙齿都被打松动了。 “啊！小畜生，你住手，不许打你哥！”王桂英心疼得直抽抽，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她都没舍得动过一根手指头，现在却被小贱人打，简直在剜她的心。 “原来你也会心疼啊！可是怎么办呢？我这人不经饿，一饿脾气不好，脾气不好就想打人，而且，我专打贱人！” 前一秒笑眯着眼，下一秒，拳头揍在程峰肚子上，程峰原本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这下把程父程母都给吓白了脸。 “你，去做饭！”程铜锅总算是开口了，脸黑得都能滴墨汁。 “我去，我去做，你别动手。”程母咬牙捂着肚子，顶着一猪头钻进灶房。 “要有肉有蛋，别的我不吃。”程语楠把程峰这废物丢地上，吹吹小拳头，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程母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从房梁顶上的箩筐里摸出一条腊肉，又从橱子底下的篮子里掏出俩鸡蛋，动作麻利地翻炒着腊肉鸡蛋。 “吃吃吃，吃死你个瘪犊子……”程母恨得咬牙切齿，刚想往锅里吐口水，就见程语楠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杖，阴唳地冷笑着，跟地狱里锁魂的鬼差似的走过来。 “你，你过来做什么？”程母现在对程语楠有种本能的惧怕。 这个死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跟撞了鬼一样，打人专挑痛角，还往死里揍。 “我怕有些人再给我下药啊！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这条小命可是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宝贝着呢！ 不像有些人贱命一条，心又黑又脏，整天就想着祸害人。” 王秀英知道她在夹木仓带棍暗讽她，可她敢怒不敢言。 手里的锅铲挥舞得更快，很快炒熟出锅，“给，拿去吃吧。” 程语楠深吸一口，味道还不错，端着碗回了自己房间，将房门反锁大口吃起来。 这无公害的肉跟蛋就是香，怕程峰再被打，程母也舍得下血本，放了油跟酱油，喷香。 吃饱喝足，程语楠躺在床上，迷迷瞪瞪睡过去。 程峰房间，王桂英夫妻都聚在这边。 程峰被打得吐血，拿了药酒过来帮他擦伤。 “孩子爸，这程语楠就是个疯子，再把她卖进马家是不可能了，现在怎么办？”程母看着儿子身上的伤，心疼地掉眼泪。 程父满脸阴仄，“你还有脸来问我！我问你，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马成才那老狗有没有……” 想到还有儿子在，程父压抑着最终闭上嘴。 讨好马主任不成还把人得罪死了，晋升主任的事肯定吹了。 依着马成才那睚眦必报的性子，难保不会找他麻烦。 好在在派出所的时候，他扛下跟王桂英这事，应该算帮了他一把。 只不过王桂英跟马成才睡了，想想都觉得膈应。 程母连连摇头，有她也不敢认啊！ “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干成，柳橙娥跟马文松都在家呢，我哪儿敢啊，都怪程语楠那贱人，是她给我灌了迷眼，还把我打扮成新娘子给捆进麻袋里，我真的是被那贱人害的！” 反正孩子都生了一沓，只要她咬死说没成，程铜锅也不可能找马成才确认。 “哼！这事先放放。”程铜锅是当王桂英放屁，他一个字都不信。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怎么解决程语楠。” 提到程语楠，程峰猛地起身，扯疼了伤，疼得脸泛白。 “妈，既然小贱人能卖一次，咱们就能卖她第二次，这次就找个又老又丑的变态，把人远远的卖掉，让她这辈子都回不来，解决掉那个麻烦还能再换一笔彩礼，划算！” 程母也觉得这计划可行，兴奋过后又开始迟疑，“她现在这么厉害，还能乖乖听我们的话被卖吗？” 沉默了！ 如果是以前他们很自信能收拾了程语楠，现在…… 想想那铁锤一样的拳头就浑身疼。 “要不……找二妹回来商量商量，她从小鬼点子多，还跟程语楠一个屋子，兴许手握着那死丫头什么把柄能制住她。”程峰想到程清。 那死丫头一百斤的体重，九十斤的心眼子，从小就嘴甜，要不然也不能哄得程母让她一个女孩念高中，找她商量准没错。 “行，听你的，你明天下班就去趟学校，把程清给我喊回来，我一天都不想等了，一定把程语楠那祸害给尽快除掉。” 想到程语楠，她就浑身疼。 “嗯，知道了，折腾一天了，爸妈你们也赶紧回去睡吧，我明天还上班要睡了！” “老大，你身上有伤，我怕你晚上再发烧，要不我留你屋里照顾你一晚。”王桂英哪儿敢回去跟程铜锅睡，她身上那么多印子，回去不是找揍嘛。 程铜锅深深看她一眼，然后闷不吭声出去了。 家里人却不知道，在所有人沉睡后，程铜锅悄悄起身走出家门。 而王桂英只能缩在程峰的床尾，勉强睡了一晚。 次日，程语楠从床上坐起来，精神百倍。 她托着下巴，也在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昨天闹翻了，程家肯定想再怎么害她。 不过她也不怕，程家没什么本事，无非就是拿捏她。 能拿捏住她的，也只有她的户口挂在程家，而这个年代，坐火车，住宿，吃喝都得靠介绍信，没有户口本寸步难行。 所以当务之急，先要把她的户口从程家分出去。 现在女人分户只有那几种办法。 一就是得有房子，这样能把户口挂在房子上。 二就是得有份工作，到时候直接挂到厂里，还能将粮食关系这些拿到手。 三呢就是赶紧找个人嫁的，能有婚姻证明，把户口分到男方那边。 这三样她都没有，如果实在不行，就干脆拿钱买个破落房子，把户口分出去再说。 她的户口攥在程家人手里，总觉得很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