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与兄长不睦，只是觉得从小到大兄长唾手可得的东西，而我却要百般努力才能得到。心中难免”</p>
话到此处，钟会没有说下去。</p>
夏侯献却是了然，想起了前世的网文小说里，那些豪门庶子的故事。</p>
或许在那样的故事里，庶子出身的钟会应当做主角，通过自己的才华和努力，一步一步爬上高峰，青史留名。</p>
后世人们一提到颍川钟氏，第一时间会想到钟繇、钟会，却鲜有人能记得钟毓。</p>
“对了明公。”</p>
钟会似乎不愿再聊这个话题，于是话锋一转，聊起了眼下最要紧的事。</p>
“我听闻，邓镇北早于十几日前便动身离开了邺城，可有此事？”</p>
夏侯献回眸看着他：“确有此事。”</p>
钟会皱眉道：“他如何能不等明公号令便擅自进军呢？万一乱了部署，该当如何？”</p>
夏侯献想了想道：“从北边传回的消息来看，邓士载已屯住安平，这使得我军抢占了先机，尽可能地把战线北移，这难道不是好事吗？”</p>
“话虽如此，可他也是擅自行动。”尽管钟会对邓艾的进军路线表示认同，但他还是觉得有问题。</p>
“士季啊。”夏侯献道，“将军们不是棋盘上的棋子，战局也是不断运动的，将帅也并非我手中的提线木偶，得让我弹指，他们才会动一动。”</p>
“只要是对大局有利，我不会干涉外将们的临场判断。”</p>
钟会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忽然抬头问出这样一句话：</p>
“明公，若是有朝一日，我也有机会独领一军，明公会这般信任我吗？”</p>
闻言，夏侯献不置可否，笑了笑，给了他一个似有似无的答案。</p>
二人又聊了些琐事，夏侯献进了府堂，在文夫人的服侍下，入房更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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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常山郡，真定。</p>
真定城下，马蹄滚滚、旌旗蔽日。</p>
城头上，太守张特扶着女墙一角，望着城下的泱泱叛军，皱眉不语。</p>
虽然他听说了北面中山国的军情，但却没想到叛军下一步竟要来打常山。</p>
此处南下虽然是去魏郡的最近之路，但叛军总不至于放弃漕运，一路靠着骑兵突突过去吧。</p>
正在疑惑之时，不远处有一骑奔来，城上弓手警惕地抬起弓，却被张特抬手止住：“不急，先听听他们说什么。”</p>
士兵放低弓弩，张特循声看去。</p>
只听那骑士对着城楼大喊：</p>
“我家征北将军、高阳乡侯奉诏勤王，张太守不要负隅顽抗，冥顽不灵，早日开城归顺，匡扶大魏才是正道！”</p>
还是这些屁话！</p>
张特此刻在心中已经想好八百套怼人的话术，但一个两千石太守在城墙上跟一小卒对骂，未免有失体统。</p>
想了想，对着城下喊道：</p>
“我乃朝廷亲命二千石，守城有责，我只认朝廷诏命，不认什么勤王诏书，况且谁知道尔等手中的诏书是真是假！”</p>
城下骑士闻言回道：“听张太守之言，是不愿弃暗投明了？”</p>
张特反怼道：“少那么多屁话，要战便战，不战便走。”</p>
骑士默然不应，勒马转身回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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