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在老梁家2

老梁的收藏室门边墙上挂有一个红色的木瓢状的物件。黄源走过去一看，赞叹道：“好漂亮的呑口！” 季正阳不知道什么是呑口，好奇地走近去看，一边看，一边问黄源：“黄老师，呑口是做什么用的？” “吞口啊，是云、贵、川、湘等省一些少数民族地区挂在门楣上用于驱邪的木雕，吞口大多以兽头形状为主，也有人兽结合的，还有挂葫芦或木瓢的。这只木瓢呑口是手绘图案，文气得很。” 这只木瓢呑口长约四十厘米，凸面向外，红底彩绘，呈现出一幅神奇的图画:雪山披银装，江水翻波浪，纳西姑娘骑红虎，小伙驾鹿耕地忙。老梁说：“呑口的凹面有文字，你取下来看吧。” 黄源小心的从一个挂钩上取下呑口，翻过来看它的凹面，说道：“哦，这里有汉字和东巴象形文字，是对画面的说明。”接着，黄源便用诗朗诵的腔调念道：“以金沙江为带，以红虎为坐；以玉龙山为枕，以白鹿为耕。” 赵纤这时候也走过来，从黄源手上接过呑口，仔细地观看了呑口两面的绘画和文字，然后说：“这个呑口的画面描绘的是纳西族民间文学中塑造的自由恋爱的理想天国——玉龙第三国。据说在那个开满鲜花的世界里，像鱼和水一样的青年男女，才能得到相亲相爱的自由。” “赵老师真不愧是历史老师，对纳西族的文学和习俗有研究。”梁伟说，“这个吞口是1997年我在丽江大研镇买的，绘画者是纳西族画家赵钟林。” 季正阳没有说话，满心的佩服，心想，今天到老梁家来对了，认识了这几位有学识的人。 赵纤把呑口挂回墙上，对梁伟说：“梁师，我看看你的其他收藏。”梁伟走过来，带头走进收藏室，赵纤、黄源、王强、李响也跟着进去。季正阳站在收藏室门口，往里面看。 收藏室是用套房的次卧充当的，里面沿墙都是柜子和架子，架子上放满了各种物件；地面上放着几个大纸箱，也是装满了东西。看来老梁在家中还是很有地位的，否则不会用那么大的房间做收藏室。但是从另一方面讲，他的收藏品数量也太多了，占地也太大了，肯定花费了不少金钱，难怪他的媳妇和儿子对他有意见。 梁伟打开一个柜子，柜子里面的隔板距离很小，里面放着他收藏的成套连环画，每套连环画都用塑料簿膜包着。赵老师喜形于色，上前查看，嘴里啧啧称奇。 王强、李响、黄源在收藏室里这个柜里看看，那个架子上瞧瞧，时不时地伸手把一个物件取下来翻来覆去查看，小声议论几句。大家似乎都沉浸在淘宝的乐趣中了。 季正阳站在老梁的收藏室门口，立刻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柠檬清香，他很好奇这股柠檬香味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屋里的东西太多了，把老梁的收藏室撑得满满当当；人也多，有些转不过身了。季正阳走回客厅的展示柜前，独自欣赏了一阵老梁的陈列品，直到王强、李响和黄源从收藏室出来了，他才再次走进收藏室，立刻就发现了香味的出处。 老梁收藏室里一个柜子的下层放有一堆石头，因为今天来老梁家的人除了季正阳没有别人对石头感兴趣，所以大家都没有留意老梁的这类石头藏品。 这一堆石头数量虽然不多，但种类还挺多的，有雨花石、灵璧石、黄蜡石、乌江石、三峡石、大漠石、黄河石、菊花石，属于中国十大观赏石品种。令人意外的是，其中还有翡翠原石。 季正阳是在网络上学习翡翠原石的时候顺便了解了观赏石的，限于兴趣，眼下他只关心这堆石头中的那四个原石。 这四个原石个头都不大，每个的重量都在六百克左右，且都是大马坎水石。这四个原石和其他观赏石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外形都很好看，季正阳猜想这大概就是老梁收集这几个原石的原因了。当然了，这四个原石之所以吸引季正阳，却跟原石外形的好丑无关，他感兴趣的是其中的两个原石居然都散发出了柠檬清香。 连同季正阳从老梁摆摊时买走的那个原石，老梁家里总共就有三个散发水果香味的原石了，这在季正阳看来有些不可思议。季正阳将那两个有香味的大马坎水石从柜子里拿出来，握在手里把玩，心想等会要不要向老梁买下这两个原石？考虑了一会，季正阳放弃了购买这两个原石的打算。 这两个原石都不大。根据季正阳的经验，散发柠檬清香的原石解出的玉肉一般是细糯种带色到糯化种带色。老梁的这两个有香味的大马坎水石由于个头不大，估计解石以后明料也就卖个万元左右的样子，这是其一。 其二，季正阳觉得老梁这个人有雅癖，有特点，和王强、李响他们也熟悉，季正阳有与之交往的想法。老梁现在不得已要将自己几十年的收藏出让，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迫使他出让自己的收藏，老梁眼下需要钱那是肯定的。万余元的原石对季正阳的吸引力不大，他要寻找这样的原石难度也不大，但这笔钱是老梁必须出手不少收藏品才能换来的。 打定了主意后，季正阳看了一眼还在翻看老梁藏书的赵纤，拿着两个大马坎水石回到了客厅。 “哟，小季，你又找到了两个原石？”王强第一时间发现季正阳手里的原石。 老梁也看到了季正阳手里的两个原石。虽然老梁并没有特别向大家推荐他的石头藏品，但是季正阳看中了两个原石，比继续当个石头放在家里要好啊。至于这两个原石解石以后得到的是石头还是翡翠，那是季正阳的事，老梁倒也不去多想。 “是啊王老师，”季正阳看着王强说，“我觉得这两个原石有点意思，所以拿出来给梁师看看。梁师，这两个大马坎水石我觉得你可以拿去解石试试，或许会有惊喜哦。”季正阳说着，把两个原石放到了茶几上。 老梁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季正阳把原石拿过来是要同他商量转让的价格，没想到却是建议他自己拿去解石。 “哈哈，老梁，你听小季的准没错！这小伙子赌石有一手，我问过解石店的周师傅，小季解石每次都是切涨的，无一例外。”王强兴高采烈地说着，好像得到了这两个原石的是他自己。 经王强一提醒，老梁想起了上回他在远南路古玩集市摆摊时，季正阳从他的摊位上买走了一个原石，那个原石解石的结果王强同他说过，解出了细糯种满阳绿明料，大涨了。观赏石并不是老梁收藏的重点，翡翠原石更是他随手得到的，从来没有想过要解石。现在面对季正阳的建议，老梁认真想了想，觉得这两个原石的成本也就是几百元，脱不了手也就是一文不值的石头，那么解石切垮了也什么损失，但万一切涨了呢？ “谢谢你啊小季！”老梁笑呵呵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