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他慌忙迎了上去，大怒道：“小畜生，你在胡说些什么，还不给老子闭嘴。” 蔡小帅像是疯了，一把推开了蔡胡生，在地上又哭又闹，又是傻笑，崩溃地不停大喊：“神父死了！神父死了！”</p>
“上帝不会放过你们的！上帝会降下神罚，把你们都杀了！都杀了！”</p>
他这一喊，四周幸存的百姓之中，竟然也有人跑了出来，喊着同样的话，也像是疯了。</p>
慢慢的，人越来越多，竟然有数百人都站了出来，大喊着“神父”、“上帝”之类的话，颂唱着《圣经》的内容。</p>
章飞一把拔出了剑，狞笑道：“这群畜生，被洗了几十年脑，祖宗都不认了。”</p>
“老子这就带人去把他们杀干净，看看他们的上帝能不能救他们狗命！”</p>
周元摆了摆手，道：“让他们闹吧。”</p>
章飞道：“主公，这群无可救药的新教徒，杀了反倒痛快一些，若是不动他们，反而显得我们软弱了。”</p>
周元笑了起来，轻声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痛快？但凡是个正常人，谁不知道痛快？”</p>
“百姓图快，希望恶人受到惩罚，希望好人得到尊重，喜欢惩恶扬善，喜欢有仇报仇，有怨报怨。”</p>
“但民族不一样，民族图利。”</p>
“一切只为了生存，为了繁荣，为了长久的利益，软弱与强势，都不过是争取利益的手段罢了。”</p>
“很多人总是揪着软弱与强势在那独自愤慨，这显然是没有分清个人意志和民族意志的区别与统一。”</p>
章飞道：“留着这些人，有什么好处？”</p>
周元笑道：“杀了他们，人们会记得神父。留着他们，人们看到他们那疯疯癫癫的可怜模样，就会憎恶神父，最终慢慢忘记神父，如果将来有神父再来，他们只会把神父砍死。”</p>
“痛快杀了他们，自然是爽了。”</p>
“但章飞啊，身上扛着责任，就不能只图爽了。”</p>
章飞抱拳道：“属下受教。”</p>
周元走下了台阶，看到了人群之中的魁石怒海。</p>
他走了过去，拍了拍魁石的肩膀，淡淡道：“其实野蛮并不值得骄傲，值得骄傲的，是敢于反抗压迫的勇气，敢于打破不公的决心。”</p>
“而反抗压迫、打破不公，本质上是为了和平，为了繁荣，为了过得很好。”</p>
“这里即将成立行省布政司，原住民方面不好融合，你们赛德克族要做一个表率。”</p>
“魁石啊，目光长远一点。”</p>
“打猎，只能让你们活着，并不能让你们繁荣。”</p>
魁石怒海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一个伟岸的背影。</p>
那道背影走到了人群之中，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声音：“什么是信仰？什么是神父？什么…又是什么？世间的真真假假，如何分辨？”</p>
“诸位不需要去分辨，诸位只需要看清自己的生活——让你们活得更好的，就一定是对的。”</p>
“这就是真理。”</p>
“我们不怕讲真理…但如果有人连真理都不认，那…我们也不怕讲刀枪剑戟。”</p>
“沧海横流，时间会证明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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