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看向她，轻声道：“戴思，你看啊，战争不止是累，对吗？” 戴思根本无法回答，她只是不停吐着，连酸水都吐了出来，却还是止不住胃部的痉挛。</p>
她是吃过苦，但依旧被可洛迪雅保护得很好，她从未见过这么残酷的画面。</p>
周元并没有安慰她，他只是给亲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保护好戴思，便直接下马朝前走去。</p>
在那街道的尽头，尸体的扎堆处，一个漆黑的身影正摇摇晃晃站在那里，像是已经丢掉了灵魂。</p>
“公子…”</p>
彩霓连忙跑了过来，扑进了周元的怀里。</p>
她颤声道：“公子，快救救师父吧，彩霓好心疼她…”</p>
周元轻轻拍着彩霓的背，低声道：“一切交给公子，你辛苦了。”</p>
彩霓连忙放开他，说道：“快，快去安慰师父，她…她实在不行了…”</p>
周元点了点头，缓步朝着黛婵走去。</p>
他看到了她。</p>
她再不是曾经那个神秘又高贵的暗月法王，她浑身染着血污，脸颊是黑色的，被大火烤过的黑…</p>
头盔已经丢在了地上，凌乱的长发和泪水、血污混在一起。</p>
她如此狼狈，如此令人心痛。</p>
周元走到了她的跟前，低声道：“大火还在燃烧，沈州还有半数百姓活着，你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p>
完颜黛婵抬头看向他，麻木地说道：“这就是领袖要承担的东西吗？收复中原死了那么多百姓，封狼居胥死了那么多战士，南方海战死了那么多同胞，你怎么承受下来的？”</p>
周元道：“圣母陪着我。”</p>
完颜黛婵惨然一笑，摇头道：“我什么都没有。”</p>
周元一把将她抱进怀里。</p>
完颜黛婵终于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撕心裂肺地哭道：“是报应！是报应！我知道了！我们知错了！”</p>
“女真做错了事，现在付出代价了。”</p>
“我曾经做错过事，我也付出代价了。”</p>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想结束这一切，呜呜…周元…结束这一切吧…我真的承受不住…”</p>
“我好难过…我恨不得现在就死去…可我连死的资格都没有…”</p>
她抬起头，泪如雨下，颤声道：“我受到的惩罚还不够吗？”</p>
周元捧着她的脸，轻轻说道：“我来了！我给你做主！”</p>
“我给沈州做主！”</p>
“我给这一切的苦难做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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