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花溪

司由一行人到不周山时，天灰蒙蒙的，大片大片的乌云挤在一起，遮盖住了整片天空。这样的天气，让人心里闷闷的。

跟着司由来不周山的，除了那个指认如烟，看起来病恹恹的道士，还有一个看着和如烟有几分相似的妇人。

他们刚到不周山，白灵便将他们带去了二叔的桃园。至于他们在二叔那里，发生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他们在二叔的桃园，待了大约三个时辰。最后是司由带着如烟等人先出来。

如烟出来的时候，天开始下雨，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她在雨中，看起来像朵被雨淋透的花，摇摇欲坠，丢了魂似的，跟着司由一行人离开了不周山。

司由一行人离开后不久，知章也从桃园出来。没有失魂落魄，没有伤心欲绝，没有愤怒，确切地说，他好像没有任何情绪。

雨越下越大，他浑身被淋透了，就那样在不周山的小道上走着。

他的身后，一位白衣少女撑着把伞，快步赶上了他，是白灵。

白灵左手为他撑伞挡雨，右手将另一把伞递给他。

知章没有接过伞，可能是感觉到，雨不再打到他的身上。他停了下来，下意识地抬头看天，他看到一把蜡黄色的油纸伞，和伞后阴霾的天。

那一瞬间，他失了神。

他们二人，就这样一人撑伞，一人抬头望天发呆，就那么在雨里站着，一动不动。

白灵很想说些什么，但青阳嘱咐过她，不要去打扰知章，给他时间，让他静静。青阳说，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无用，要将知章交给时间，时间会淡化一切。

白灵本不想打扰他，但雨下得实在太大，她想递把伞给知章。没想到知章定住了，也不接伞。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知章身旁，就那么站着。

好在也没站多久，丁辛和九黎就从远处走来。

远远地，丁辛看见白灵颠着个脚，左手撑着伞，右手还拿了把伞，伸在知章面前。而知章半仰着头，站在伞里失神。

“知章？”看见知章这般模样，丁辛担心地唤了声。

知章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随着声音，向前方看去，是丁辛和九黎正朝着自己走来。

“嗯。”他应了声，听不出情绪。

也就是此时，回过神来的他发现，在雨里为他撑伞的，递给他伞的，是白灵。

发现白灵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地准备往旁边退。就在他左腿刚迈出去那一刻，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马上停了下来，将左腿收了回去。

白灵看见知章迈出左腿时，本以为他又要像往常那样，和自己‘保持礼貌的距离’了，没想到他又将腿收了回来。

就在白灵吃惊于，知章不再和自己保持礼貌距离的时候，知章接过她的伞，温和地说了声：“谢谢。”

“不用。不用。”白灵不好意思地说道。

知章接过伞后，将伞撑开，朝丁辛和九黎走去。

“重明来信，让我们回趟花溪。”丁辛对知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