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刀刃切割骨头发出的声音。
薛仁贵面无表情的抽刀,顺手轻轻一推,汉子扑通一声直挺挺倒了下去。
身后,武氏轻轻开口:“谢了。”
“不用客气。”
薛仁贵头也不回的道:“你好歹是房二郎的小妾,若是出事,他免不了要对我唠唠叨叨。”
武氏嘴角勾起:“你出手的对象可是勋国公,不怕他杀了你?”
薛仁贵哈了一声:“如何应对善后,那是你的问题,我只是个看家护院的。”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
对面的张亮快被气炸了。
同时,他感觉对方都疯了房赢背叛大唐,可是不可更改的死罪!
可眼前这帮人呢?
话里话间,都在等着房赢回来,好像他只是出门踏了个青……
他们凭什么就这么肯定,房赢会没事?
“真是岂有此理!”
张亮越想越气,振臂一呼:“全都给我上,今日老夫不拿下新城,誓不罢休!”
一声令下。
手下一群义子齐声称喏。
纷纷拔出兵器,如狼似虎般便要扑上去。
就在这时。
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一声:
“全都住手!”
众义子身形一顿,齐刷刷扭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布衣的汉子,手持一杆锄头挡在众人面前。
紧接着。
一个又一个乡民站了出来。
他们似是刚从田间赶来,气喘吁吁,额头冒汗,草鞋上还占着泥巴。
张亮见状,一张脸变得异常难看:“你们又是谁?敢阻拦老夫替天除恶!”
为首的汉子仰首挺胸:“某乃此处里正,周平!”
“什么?里正?”
张亮气的七窍生烟。
放在往日,这种乡间野民,人间最底层的小人物,一辈子都休想见到他的面。
如今,却敢持锄阻拦……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张亮怒极而笑道:“真是庙小王八多,区区里正,也敢阻拦当朝国公?你们想造反吗!”
他以为亮出身份,对方会诚惶诚恐。
谁知对面的乡民毫无惧色,纷纷仰着锄头大喊:
“国公怎么了?”
“国公就能大白天的抢砸吗?”
“没错!我们是新城护卫,绝不允许你在此胡作非为!”
“就是!房二郎没回来,我们就要为他守好家!”
……
“混账,真是混账!”
张亮一张脸变得铁青,指着周围大叫:
“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跟着本国公,不比跟着房遗爱强?”
话音刚落。
引来一片耻笑。
“哈哈!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房二郎大气,每年都会给吾等新城之分红,你能给我们什么?”
“就是!天下哪个封主能比的上房二郎?”
“滚出去吧!”
“这里不是你能染指的地方!”
……
张亮又惊又怒。
他没想到,房赢竟然如此愚蠢,每年竟还分给这些泥腿子红利!
凭什么?
封主的职责,是坐收封物啊!
如果天下的主家都像他这么搞,大家都去喝西北风吗?
“真是蠢货!”
“刁民是蠢货,房遗爱也是蠢货!”
张亮双眼通红,目光越过人群,死死的定在了武媚娘身上:
“武氏!你确定要用这些贱民来阻拦老夫?”
“房遗爱完了!房相也自顾不暇。”
“就算今日老夫废了你们,也没人会为你们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