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被老板娘坑，有啥当面搞清楚。免得缺斤少两出了店门不认账。”</p>
叮嘱得面面俱到，唯独漏了最重要的钱。董茜茜扁了扁嘴，露出鄙夷，却又不好驳面子。眼珠一转，把烫手山芋抛给别人：</p>
“我今早在茶水间崴了脚。跑腿就只能辛苦小妙了。她手脚利索可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大家说，是不是？”</p>
这番损人利己的话说得真漂亮。柳小妙在众目睽睽下起身。面色平静，找不见任何不满的情绪。只在临走前瞥了一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p>
董茜茜很为小计谋得逞沾沾自喜。拉开抽屉，取了一片口香糖放嘴里慢慢嚼。</p>
土包子见的世面少，也不擅长打理人际关系。就是好拿捏的。稍微过得眼的果篮，普通超市二百，对面的黑心水果店仗着地段好，至少要三百。才不要花一分冤枉钱。</p>
缺钱归缺钱。柳小妙并不缺心眼。勤工俭学时在超市的生鲜区干过，对水果的价位和挑选很有经验。自然也不傻傻地等着挨宰。</p>
出了写字楼径直骑车去了之前兼职的便利店。掏出还来不及花的内部福利卡，刷了不到二百，带走一篮品相不错的水果。</p>
“买来了！”她大汗淋漓地把沉甸甸的果篮拎进来，摆在公共休息区的茶几上。</p>
九点半。离员工大会还有半小时。</p>
“领导您好！”</p>
门外传来一声谄媚的问候，听着像是人力资源部的宋建。</p>
陪了快一上午，还喊得这么激情澎湃？</p>
柳小妙摇头，鄙视没原则的拍马屁。</p>
董茜茜眨着刷了厚厚睫毛膏的一双大眼睛，迫不及待地朝门口望去。</p>
衣冠楚楚的一男一女。</p>
她认出了早上在地库碰到的开路虎的男人。匆匆一瞥只见了个大致轮廓。现在近距离看，完全称得上风度翩翩。</p>
旁边的女人美则美矣，无非就是助理之类的花瓶。再好看也是可以无视的。</p>
董茜茜喜滋滋地从茶几上拿走果篮，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端到男人面前。完全没注意穿红裙的美艳女人脸色阴沉下来。</p>
同事们纷纷坐正，目不斜视地望向三人。</p>
从她们复杂的眼光里，董茜茜仿佛听到到了羡慕嫉妒恨的种种声音：</p>
邀功，借花献佛，臭不要脸</p>
随便旁人怎么说。她只要把该讨好的讨好，博得新主管青睐，往后在部门就横着走了。</p>
“领导您好，我是今年新入职的董茜茜，请多多关照！”</p>
男人的眼里多了几分柔和，朝她微笑着点了点头。</p>
“刚毕业的年轻人就是有活力。来和你们的赵主管握握手！”</p>
仿佛夏日的晴空，忽然滚过一道霹雳。</p>
董茜茜后知后觉地侧身。对上一双冰冷如霜的眼睛，打了个寒战。</p>
她惶恐地把头埋得低低的，伸出去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p>
赵主管也伸过来戴着耀眼金镯子的手，皮笑肉不笑：</p>
“别紧张啊，让我好好看看你。别搞得老鼠见了猫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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