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可以做。只看她的面子，与你无关。”</p>
电话终于结束。二十来分钟，刚好到达医院附近的主路。</p>
这是一家二甲公立医院。规模小，优点在于外地病人相对较少。</p>
比起人山人海，千军万马的全国知名大三甲医院，它的候诊时间和住院等待时间要快上数十倍。</p>
然而，缺点也是明显的：硬件设施落后，面积太小。找个合适的停车位比登天还难。</p>
周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车停到了周边的一家购物中心地下停车场。徒步跑了一公里才回来。</p>
急诊室的病房窄小，老旧，地板斑驳，辨不出原色。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气味和老年病号们熟悉的药味。</p>
他站在门边，惊讶地朝里边看去。小小的地方竟然塞了三张病床。加上陪护的家属，少说也有七八个人。</p>
有的大声聊病情，聊药物，聊在北京看病和旅游的见闻。有的开了手机外放，津津有味地追剧看综艺。还有的观看五花八门的短视频下饭。</p>
水饺包子馒头，牛肉拉面，烧饼，紧挨着大大小小的药瓶子。摆了一桌很是热闹。众人生生把病房过出了火车站卧铺车厢的既视感。</p>
柳小妙斜靠在枕头上，双眼闭着，浓黑的睫毛却轻轻地动来动去，似睡非睡。</p>
看了一会，他不忍心惊动她。转身去了护士值班室。</p>
“我是5号床的病人家属，今晚可以接她出院吗？”周逾一想到柳小妙在如此简陋的环境里还淡定躺着，就忍不住心疼。</p>
世界上没有哪个女孩不爱在整洁舒适的地方休息。一定是之前见得太多了，被迫习以为常，才会修炼到嘈杂混乱中都能入睡的境界。</p>
她的诊断书上写着急性肠胃炎。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护士拿不准，又找来了值夜班的医生。</p>
医生年纪很轻，经验也不太足。白大褂上的胸牌只有“医师”二字，没写姓名与职称。目测不是正式医师，大概率是规培。</p>
果不其然，一开口就没什么底气：“可以出院，多带点药。不舒服再复诊。”</p>
周逾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处方。一张纸列出的药品密密麻麻。多是一些促进肠胃蠕动的药和抗生素。</p>
这样的医疗条件和大夫资质，是一点也不放心让她继续待到明天了。抓紧时间办理了出院手续。</p>
“小妙，跟我走吧。”他来到床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p>
“周逾，我刚睡过去了。真的能出院？”柳小妙睁开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他，似乎不敢相信。</p>
“都办好了，放心。”他扶着她下床，往门口慢慢地走。走了几步，她忽地回过头，看向床头柜。</p>
“还有一些东西没拿。浪费了挺可惜的。”</p>
周逾这才留意到，床头柜上不但摆了一堆水果，还有粥碗和奶茶杯子。再看床边的垃圾桶，里边有不少蜜桔的皮和苹果皮。</p>
输液时，一只手扎了针，单靠另一只手没法做得到给水果剥皮削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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