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矜跟着王翠花出了门……
两人在门外站定,王翠花说起了自己这个堂伯子。
“子矜,我二哥可不是一般的农民。”
“虽然是农民出身,但他后来闯出去了。”
“我二哥五十年代中期出国留学,是五九年回来的,回来后在京大当老师。”
“我二嫂是帝都人,父母都是有地位的人,她本人也是出国留回来的大学老师。”
“六九年,被打倒了,有人举报他们里通外国,是间谍。”
“二哥自然不认账,他说自己就是因为爱国才放弃国外的高待遇回来的,怎么可能是间谍?”
“不认?那就天天被批斗,最后两人被送去了劳改农场。”
“去年才从劳改农场回到老家来,没地方住,就住在以前的牛棚。”
“他们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五年前被人害死了。”
“大儿媳妇受不了打击……疯了,现在关在精神病医院。”
“他家老二是养子……当年就是他揭发了自己的父母……”
畜生!
徐子矜能想到的就是这两个字。
“冤假错案不是都平反了吗?为什么他们俩还没有平反?”
王翠花摇摇头:“这些政策的事,我们也不懂。”
“二嫂本来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在农场几年完全被拖垮了。”
“唉,人情薄如纸啊。”
“以前他们条件好的时候,可惦记着家乡里的人,大大小小的找他们帮忙,他们从来不会说什么。”
“现在这样子,人家都躲得远远的。”
可不就是?
人情这东西最经不起考验了。
徐子矜是活过一世的人,她知道人都喜欢锦上添花,没有几个人乐意雪中送炭。
经历两世,她比谁都看得清。
好在大娘没什么大碍,主要是劳累过度、营养不良引起的低血糖外加贫血。
“曹医生,大娘的血糖很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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