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卿远离了墨箫,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好像瞬间被挪开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这么些年,她虽然远在江南,没有和墨箫面对面,但是她却从未离开过墨箫的掌控。
她身边的大夫是墨箫安排的,她吃了药材是墨箫送来的,她的小院子被墨箫的暗卫围得水泄不通,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人如实禀报给墨箫。
他们虽然相隔千里,她却觉得墨箫手里牵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就系在她的脖子上。只要墨箫动一动手,就能让远在千里的她窒息。
所以,她心中有说不出的气闷,在墨箫的信一封一封的送过来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扔进了火盆里。她在用这种方式来对抗,好似这样她就能稍微挣脱一点脖子上的绳索。
后来,墨箫亲自来了这里,跟她说了很多很多的话,那些话,让陆九卿忍不住动摇。
在她动摇的那段时间,脖子上的绳索好似变成了精美的项圈,让她忽略了那种被套住的感觉。直到那日在大街上听到太后为墨箫纳妃的消息之后,她才骤然清醒,脖子上的哪里是精美的项圈,不还是那会令人窒息的绳索吗?
所以,陆九卿跑了。
她活了两辈子,一直在被别人左右,从没有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一次。如今,她想为了自己活一次。
好在,她的宝贝,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坚定地选择了她。
陆九卿伸手摸了摸墨承宁的小脸蛋,轻声说:“无论如何,娘亲都谢谢你。”
睡着了的墨承宁什么也没听见,却本能地在陆九卿的手心蹭了蹭。
——
深夜,整个客栈静谧无声,唯有大门前的灯笼还亮着,被风吹得来回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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