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舒张了张口，责备的话却说不出口。 </p>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偷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p>
也是她第一次觉得，这奇奇怪怪的话，竟然有些许令她心动的感觉。 </p>
最后，她颊边泛起柔美的笑意：“不许在做贼了！” </p>
风墨白连声应道：“是，我答应你，等到把宫里的好药都偷光，就不做贼了。” </p>
“你们这皇帝，一点都不上道，看着你裹了这么厚的纱布上朝，也不懂得赏赐一些药。就算你没受伤，他也应该赏你，这是常识。” </p>
“还有那太后也是，那么精明的人，既然想安你的心，也应该在这些小细节上下点功夫。所以我只是帮你拿回你应得的。” </p>
顾明舒闻言，心想这话怎么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p>
但她不舍反驳风墨白，于是便为太后开脱：“太后娘娘不宜对我太好，否则反而会害了我。” </p>
风墨白又是一声轻喟：“我要是太后，我会拼了命的护住你，反正也没几年可活了，倒不如豁出一切护住你，等到乘鸾西去时，至少你还会念着她的情，不至于做得太狠。” </p>
顾明舒不假思索地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随时随地都能豁出性命护我。” </p>
风墨白上药的手顿住了。 </p>
他尚且还维持着握住顾明舒手腕为她上药的姿势。 </p>
许久，许久。 </p>
顾明舒咬咬唇，继续认真地说道： </p>
“萧重渊，你可知我有多少次觉得，你一定是故去的父叔兄长，甚至是我那从未谋面的母亲，送到我身边的守护神？” </p>
她唤的不是风墨白，而是萧重渊。 </p>
她的语气分外认真，格外有力，像是在刻意强调她说的话发自肺腑。 </p>
风墨白脊背猛然一僵，喉结剧烈滚动着。 </p>
他竭尽全力压抑着内心的欢喜，故作淡然地问：“然后呢？” </p>
顾明舒目光自然下落，却好巧不巧，看到他微微敞开的衣襟里，一条纱布若隐若现，甚至还泛着血红。 </p>
她想到那是雨夜里，风墨白不顾一切为她挡下，而留在身上的一道伤痕。 </p>
她的心禁不住抽痛，痛到无法呼吸。 </p>
最后，她忍着满腔的愧疚与难受，一字一句地说： </p>
“自家逢变故，我失去父兄庇护，不得已临危受命，与众亲人一起扛起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时。”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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