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风墨白依旧一瞬不瞬地面对着她，不言不语，像是着魔了似的。 直到她几乎忍不住要站起时，风墨白忽然伸出手。 </p>
顾明舒只觉得鼻头痒痒的。 </p>
原来是风墨白的微凉的手指，轻轻拂过了她的鼻尖。 </p>
从那之上，撷取了一粒米。 </p>
“沾到鼻头了。” </p>
风墨白轻声说了一句，随后把那一粒米放入自己的碗中。 </p>
顾明舒有些发窘：“你……你怎么会知道？” </p>
风墨白忍俊不禁：“就这说话的功夫，你就把脸埋到饭碗里那么多次，必然是会沾上米粒的。” </p>
“适才我只是在想，这粒米会在哪里，万一要是拿不准，不小心碰到其他地方，你又骂我登徒子。” </p>
顾明舒像是被戳中了心思，又把头低下，眼珠转来转去，促狭得像个孩子。 </p>
饭的温度已经低得差不多了。 </p>
顾明舒的鼻端，充斥着一股好闻的香味。 </p>
她没有立即回答风墨白，而是仔细品尝了一口。 </p>
比起以往吃过的山珍海味，这的确不算是最美味的。 </p>
但那焖饭之中夹杂着米饭的清香，还有各种配料的味道。 </p>
是独一无二的，犹如面前这独一无二的男人。 </p>
顾明舒忍不住问：“这里头有什么？怎会带着些许甜味？你放糖了么？” </p>
风墨白道：“米饭嚼久了，本就是甜的，你把我做的饭这般仔细品尝，自然能尝到香甜的滋味。” </p>
顾明舒默默地吃了几口，随后抬头看向风墨白。 </p>
她敛住一切笑容，神色间尽是认真。 </p>
她说：“或许甜的不是米饭，而是你的心意。” </p>
原本面上带笑的风墨白怔住了。 </p>
顾明舒继续，一字一句。 </p>
“煮过饭的都知道，这红豆和芸豆并不容易煮软，可焖饭里的它们却入口即化。” </p>
“可见你前期做了很多准备，虽然只是简单的焖饭，但却一点都不普通，是你耗费心血，认真烹制而成的。” </p>
“所以它很甜，甜过蜂蜜，甜过蜜糖，甜过这天下任何东西，因为这是你的心意呀！” </p>
风墨白怔怔地端着碗。 </p>
像是被甜言蜜语给泡傻了。 </p>
顾明舒见他这副模样，露出狡黠的笑意。 </p>
她放下筷子，伸出手指弹了弹风墨白的额头，忍不住轻笑出声：“你以为就你会逗弄别人，现在傻了吧？” </p>
风墨白喃喃低语：“你是在……逗我的么？这番话，没有半点真心么？” </p>
这话倒是把顾明舒给问住了。 </p>
两个对对方有意的人，每一句玩笑，自然都带了真心的成分。 </p>
这点，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p>
然而风墨白偏要顾明舒说，偏要从顾明舒口中知晓她的心意。 </p>
所以，他如此这般问出了口。 </p>
而顾明舒偏偏面对示弱的风墨白，心底软得一塌糊涂，哪里舍得口是心非去让风墨白难受。 </p>
所以，最后她把碗也放下，再度认真地开口：“我说了，甜的不是饭，是你的心意，那么甜的就不是饭，而是你的心意。”</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