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至死仍旧死攥稚子长命锁。</p>
拔剑出鞘。</p>
削下男人首级扔进木板车。</p>
一人一马，继续往卧虎巷走去。</p>
……</p>
两刻钟后。</p>
卧虎巷陈家府邸到了。</p>
还未进门，便可听到推杯换盏的人声鼎沸，夹杂着霏霏之音。</p>
两名捕快蹲在府邸门口喷云吐雾。</p>
忽闻脚步声由远而近。</p>
于是齐齐抬眼望去。</p>
人间最后一眼，是快到极致的剑光。</p>
宛若闪电般刺目的剑光。</p>
连骨髓都能冷透。</p>
人头落地。</p>
血柱喷涌。</p>
两具尸体依旧保持蹲姿，两根旱烟杆，还在升起丝丝缕缕烟气。</p>
从两具尸体中间穿过，朱九阴来到紧闭的朱红大门前。</p>
修长手掌，轻轻覆在大门上。</p>
骤然发力。</p>
轰的一声，半扇大门直接碎成漫天木屑。</p>
很快，临死前的绝望惨叫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回荡大片夜幕。</p>
一颗又一颗人头从陈府内飞出，稳稳落于木板车中。</p>
每颗人头脸庞上，都写满了浓墨重彩的恐惧。</p>
……</p>
陈府后院，主卧房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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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的烂醉如泥的陈翀陈大人虽说入了洞房，却还来不及宠幸第二十七房小妾，便鼾声如雷。</p>
约莫豆蔻年华的少女被陈翀搂在怀里，听着前院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吓得花容失色。</p>
娇躯瑟瑟颤抖，仿佛一只应激的小猫崽。</p>
惨叫声很快消失。</p>
然此夜并未静谧下去。</p>
因为脚步声渐渐响起。</p>
“嘎吱~”</p>
主卧房门被轻轻推开。</p>
血腥气味汹涌激荡。</p>
当与那双倒竖血瞳对视。</p>
少女蓦地惊恐尖叫。</p>
朱九阴来到黄花梨木桌旁。</p>
将白釉瓷茶盏掰下一块。</p>
屈指一弹。</p>
瓷片带着破空声，没入少女心口。</p>
鲜血仿佛开闸的洪水，喷出两丈远。</p>
待少女在无气息后，朱九阴看向仍在打鼾的县太爷。</p>
“我累了。”</p>
“只想快些带小不点回家。”</p>
“所以，再装睡我便将你扒皮抽筋。”</p>
朱九阴面无表情道。</p>
“唉~”</p>
陈翀轻叹一口气，缓慢坐起身来。</p>
看着像是刚从血海里爬上岸的朱九阴。</p>
看着血衣少年倒竖赤瞳。</p>
陈翀并未似之前那些人一样，头皮发麻，毛骨悚然。</p>
这位灵石县县太爷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略微好奇询问道：“小不点是谁？”</p>
朱九阴回道：“陈梦飞。”</p>
“哦~”</p>
陈翀恍然：“是西庄村那位少年。”</p>
沉吟了一会，男人微微一笑，“我宝库有数之不尽的金条银锭，玉石奇珍。”</p>
“饶我一命，都是你的。”</p>
朱九阴摇摇头，“杀了你，也是我的。”</p>
“聪明。”</p>
陈翀笑了笑，一指指向角落处。</p>
衣架上，是男人绣鸂鶒的七品官服。</p>
朱九阴沉默不语。</p>
“谢谢~”</p>
男人道了一声谢，起身走到衣架旁。</p>
一边穿着官服，一边轻语道：“我这一生，穿过无数次官服。”</p>
“然只有两次是自个动手，其余皆是丫鬟服侍。”</p>
“最后一次，是此时此刻。”</p>
“第一次，是刚领到官服那天。”</p>
“我陈翀，也曾有过两袖清风，为民请命的清官梦。”</p>
穿戴整齐的男人转过身来，面向朱九阴。</p>
“曾经百姓为鱼肉，本官为刀俎。”</p>
“而今君为刀俎，我为鱼肉。”</p>
男人微微一笑。</p>
“请君削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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