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本欲张口回话，却蓦然面色微变。</p>
闷哼一声后，红润脸色陡然惨白一片，嘴角竟溢出一抹鲜红。</p>
“李千金，天机不可泄露啊，抱歉，请恕贫道不能告知。”</p>
心急如焚的小姐那管什么天不天机，直接从腰间荷包里抽出两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p>
“道长，拜托了！”</p>
“唉~”</p>
道人轻叹一口气，不着痕迹将银票塞进衣袖，“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p>
“李千金，你之诚意，着实将贫道感动的潸然泪下。”</p>
“为了成就一份神仙眷侣的姻缘，贫道破例为李千金逆一次天。”</p>
“你的如意郎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p>
少女：“呃，道长，抱歉，我不能喜欢你，否则我爹会让人打断你的三条腿。”</p>
道人：“非我也，李千金请转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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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乖乖扭头。</p>
街道上过往行人极多。</p>
然少女一眼便锁定了韩香骨。</p>
“小哥哥……”</p>
呢喃声中，少女站起身子。</p>
待行至韩香骨身前。</p>
满脸羞涩之意，声若细蚊道：“小哥哥，我叫……”</p>
韩香骨面无表情，“滚。”</p>
少女先是愣了愣神，旋即委屈的眼泪如断线珍珠般，噼里啪啦摔落一地。</p>
“呜呜。”</p>
嘤嘤嘤的哭泣声中，少女伤心着跑开。</p>
“小姐小姐，等等我呀。”</p>
小丫鬟狠狠瞪了韩香骨一眼，追着少女远去。</p>
——</p>
韩香骨来到算命摊前，询问道：“福袋怎么卖？”</p>
道人：“一只一两银子，买五只，送一次。”</p>
“可以测字、摸骨、面相，也可以陪唱、陪酒、陪睡。”</p>
韩香骨：“我要一只，送一次面相。”</p>
道人：“四只送一次。”</p>
“那我不要了。”</p>
韩香骨转身就走。</p>
“少年郎，回来，听你的，一只一次。”</p>
挑挑拣拣，足一刻钟后，韩香骨才选了一只明黄色的福袋。</p>
抓了抓鼓鼓囊囊的福袋，韩香骨询问道：“里面装着大枣？”</p>
道人点点头，“百年陈枣，别看干蔫皱巴，女子吃了青春永驻，男子吃了龙精虎猛，能把铁板钻出洞来。”</p>
“少年郎，且落座。”</p>
等少年坐下后，道士特意揉了揉眼睛，这才开始面相。</p>
随着时间推移。</p>
看着道人越来越凝重的神情，韩香骨不禁好奇，“神棍……道长，你看到啥了？”</p>
道人轻轻闭上满是猩红血丝的眼眸。</p>
“你杀了很多人。”</p>
“你的双手，沾满了鲜血。”</p>
“你欲杀死最后一人，便止杀，是否？”</p>
韩香骨两颗漆瞳骤缩。</p>
“少年郎，你是否要投身魏国，想通过变法强壮国家，让这座王朝的百姓，家家户户都可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p>
“可惜~”</p>
韩香骨剑眉微蹙道：“可惜什么？”</p>
道人回道：“可惜，我望见那座繁花似锦的魏都，陷入焚烧火海。”</p>
“望见黑色烟柱滚滚，将天空渲染的恍若末日。”</p>
“望见血淋淋的尸体堆积如山。”</p>
“望见你手持卷刃长剑，沐浴血雨，屠戮百官。”</p>
“望见你手起刀落，那位清烈帝尸首分离，人头滚落。”</p>
韩香骨：“清烈帝？魏国当今圣上不是伏灵皇吗？”</p>
道人：“伏灵皇快死了，清烈帝乃下一任君王。”</p>
沉默了好一会。</p>
韩香骨不再发问，起身远去。</p>
太阳照雪。</p>
雪光中。</p>
正襟危坐的道士，其两个耳孔、两只眼睛、两个鼻孔，还有嘴，齐齐渗出丝丝缕缕殷红。</p>
七窍流血。</p>
触目惊心。</p>
“巨魔，巨魔呐！”</p>
道士痛苦呢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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