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常灭吴不接话，柳相如眼珠转了转正欲再劝，却见常灭吴，拿起酒坛又往他的酒碗里添了些，然后又给自己倒满，对着他道：“柳先生，多谢您当年相助之恩，常某敬你。”</p>
又仰头一饮而尽。</p>
柳相如到嘴边的话只好又咽了回去，举起碗又喝了一口。</p>
常灭吴又转头看向苏郁离笑着道：</p>
“妹子，这几年未见，你放着好好的江湖侠女不当，怎地跑去做什么劳什子的公主？如今还要被送到北狄和亲？这是为何？”</p>
苏郁离笑着站起身端起酒碗：“常大哥，我敬你。”</p>
常灭吴又笑着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p>
苏郁离这才开口道：“常大哥，在这山里做山大王有什么意思？不如跟我去北狄吧。”</p>
“去北狄？”常灭吴一愣，一时没有明白苏郁离的意思：</p>
“你想让我跟着保护你？那倒是没问题，我这条命是妹子你救的，别说让我去保护你，就是让我跟着你去杀穿北狄王庭，哥哥我也愿意。”常灭吴说着再一次举起碗。</p>
“常大哥说对了，我还真是想让你跟着我去杀穿北狄王庭。”</p>
“噗，咳咳咳！”常灭吴侧头一口酒喷了出来，喷得坐在他边上的刘三满脸。</p>
刘三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手中刚刚倒上的一碗酒，嘴角抽了抽，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p>
算了这是大哥，自己总不好再喷回去，就当用酒洗脸了吧。</p>
常灭吴没心思看刘三的表情，他放下碗吃惊的看向苏郁离：“妹子，你啥意思？”</p>
苏郁离笑道：“什么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要不要去？给个痛快话。”</p>
常灭吴眨眨眼：“你不是去和亲的吗？这是要去谋杀亲夫？”说着还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p>
“和亲？”苏郁离挑起唇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p>
“我为什么要去和亲？北狄骚扰我边境多年，对我南朝百姓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但凡是个有血性的南朝人都不会与他们和解，我为何要去嫁给北狄人？还谋杀亲夫？亲都没成，哪来的夫？”</p>
常灭吴瞠目结舌：“难不成让你去和亲是假，要你去灭了北狄是真？”</p>
“和亲确实不假，灭了北狄？”苏郁离冷笑一声，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谁不想？”</p>
“北狄与我们是国仇，身为南朝之人，谁会不想灭了他们！”</p>
听到苏郁离的话，常灭吴隐藏在心里陈久的记忆一下子被唤醒，在坐的天水山头领之中也有几人脸上现出了愤然之色。</p>
常灭吴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他是自幼从边境逃难到平阳县的。</p>
他的家在幽州边境的一座小村里，那年冬天，北狄蛮子偷偷跨越边境，到他们村中劫掠，年幼的他，被父母藏在家中的灶坑之中躲过一劫。</p>
可村中的惨像他至今记忆犹新，能带走的人，物，全被劫掠而走，剩下的老弱病残一个不留全部被杀。</p>
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在那场劫掠中死的死，被掳走的被掳走，只留下他一人和一位到山中打猎不在家中的猎户。</p>
那猎户带着他来到平阳县，将他交给他的一位旧友，也就是收养了他的未婚妻一家，自己只身投了军，自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收到过那位猎户的消息。</p>
如今再一次听到苏郁离提起北狄，记忆中的那些惨烈的画面再一次浮上心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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