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午蔓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吐出，依旧看着窗外，疲倦开口：“您很烦。”</p>
“你说什么？”肖茜目光凶狠，旁边一辆突然变道加速的车使得她没敢回头看奚午蔓，她只能将火气通过语言发泄向后者，“你敢嫌我烦？我看你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p>
奚午蔓沉默着，往左挪了挪。</p>
以为自己的气势压制住奚午蔓，肖茜越发放肆，说：“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小贱人，你就等着吧！奚总知道的话，我看你这贱货怎么收场……”</p>
肖茜话音还未落，突觉座椅猛地一震，她差点踩了刹车，后车跟得很紧，她没敢。迅速回头看一眼身后，发现奚午蔓坐在她正后方，脚还踩在她的座椅靠背后。</p>
奚午蔓收收腿，朝着椅背猛地又是一脚，从车内后视镜中看见肖茜脸上明显的惊慌，弯腰从中央扶手箱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卫生纸，顺手取走杯架里的水杯，用水打湿纸巾，擦净椅背上的鞋印。</p>
“你疯了吗？！”肖茜再次暴怒。</p>
奚午蔓把水杯朝副驾驶一砸，也不管杯里的热水四溅，手扶着驾驶座椅背起身，弓腰抓住肖茜的安全带，作势勒住她脖子的同时，将唇凑近她的耳，以阴沉的口吻轻声问她：“我哥知道你话这么多么？”</p>
肖茜明显被吓住，差点没稳住方向盘。</p>
奚午蔓不再多说什么，松开安全带，把揉成一团的纸巾往肖茜面前一扔，坐回先前的位置，继续看着窗外思考。</p>
直到奚午蔓下车，肖茜都没敢再说一个字，连呼吸都不敢太重。</p>
近傍晚的时候，雪明显大了。天很快彻底黑下，别墅花园里的灯光映亮纷纷扬扬的雪花。</p>
别墅一楼没开灯的画室里，奚午蔓走到窗边，偏头看窗外的雪，手中木质调色盘上的色彩被室外的灯光笼上一层均匀的橘黄。</p>
身后的灯突然亮起，已经进到屋里的佣人又退到门口，敲了三下门，才叫奚午蔓到餐厅吃饭。</p>
奚午承还没有回来，医生钱莫贪端给奚午蔓一碗汤药，没说是什么。奚午蔓猜测是奚午承吩咐的，因为昨晚的事。</p>
吃过饭，奚午蔓回到画室继续没完成的油画，没注意窗外的雪越落越大，墙上挂钟的时针慢慢指向十二。</p>
隔着玻璃窗听不见外面的风雪声，画室里分外安静，画笔调和颜料与刷过画布的细微声音，轻轻拿放颜料的动静，都像梦中飘渺的乐曲。</p>
嘭一声巨响打破这夜的宁静，奚午蔓的小心脏突地一悬，右手抖落画笔上刚刚沾满的颜料。</p>
那坨颜料擦过鞋尖落到地板上，奚午蔓闻到越发浓烈的酒味，后背不由得一凉，缓缓侧身朝门口看去，果然看见醉醺醺的奚午承。</p>
“你冲茜茜发脾气了？”奚午承斜着身子靠于门垛，口齿有些不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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