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棒再被举起，迅速挥下，带动一阵寒风呼啸。</p>
紧接着又一声闷响，木棒在羽绒服的后领下方断成两截，羽绒服的主人往前倒去，在半空被紧紧抓住衣领，往后拖拽。</p>
“什么声音？”听筒里，奚午承的话音暴露了他及时掩住的慌张。</p>
“没什么，哥哥。”奚午蔓冷静地转身，看着吕树把被敲晕的男人拖远，继续对奚午承讲素材和晚上的安排。</p>
月光在草叶间流动，夜色中的犬吠幽远。</p>
挂断电话，奚午蔓双手揣进羽绒服口袋，向吕树那边走去。</p>
吕树不知从哪弄来一条很粗的麻绳，把还处于昏迷状态的男人五花大绑。</p>
月光很亮，但男人的脸低垂着，被一片阴影笼罩，奚午蔓看不清他长什么样。</p>
“他还得有会儿才能醒。”吕树捆好男人，踹了他一脚，对奚午蔓说，“你先回去吧，等他醒了，我一定问清他是受谁指使的。”</p>
被踢的男人在地上翻了个面，脸蛋朝上，奚午蔓微偏了脑袋，仔细打量他，瞧着他有点眼熟，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p>
夜风实在冻人，仿佛张嘴哈出的热气会瞬间凝固，成为连接人嘴与寒冷空气的桥梁。</p>
奚午蔓回到室内，穿过民宿一楼的公共区域，沿楼梯往上，在通往房间的走道看见楼盛的背影。</p>
楼盛站在走道尽头的窗边，双手撑在窗台，正探身看外面。</p>
夜幕衬托下，他呼出的一团团热气分外显眼。</p>
奚午蔓莫名想到奚午承，只短暂的一秒。</p>
她打开房门，余光注意到窗边的楼盛回身看她，转头对上他的视线。</p>
“你在等我？”她问。</p>
“除了等你，我也不会站这吹冷风。”他说。</p>
“你可以关上窗子。”</p>
“关上窗的话，就不能感受到你所感受到的风了。”</p>
他这话，奚午蔓不知该怎么回答，于是回他一个微笑，自然而然地略过这话题。</p>
“你找我有什么事？”她问。</p>
他没有回答，倏忽疾步上前，单手紧紧抓住她的腰，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已将她推进屋里。</p>
门“嘭”一声关上，他把她往床上一推。</p>
房间里没有开灯，暗金色月光水一样漫在木地板上，树影幢幢。</p>
他近在眼前，奚午蔓却只能看见一片黑影。</p>
他没有任何言语，似乎先前的风已替他谈妥一切。</p>
这纯粹是发泄。</p>
没有抚摸，没有亲吻，连衣服都没脱。</p>
不到五分钟，他就起身退后。</p>
奚午蔓以被推倒时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床上，想不通刚才发生的事情。</p>
房间里有股气味，令她倒胃。</p>
她翻过身，打开床头的灯，摸过电话打给前台，要求换一床被子。</p>
这床被子的边沿湿了一大片，那是那令她倒胃的气味的源头。</p>
然后，她站到窗边，打开窗户通风。</p>
很快有人来换上一床干净被子，速度之快，与男人扒提裤子的速度有得一拼。</p>
清洁员换被子时，楼盛一直若无其事地站在桌子边，很认真地翻着奚午蔓的速写。</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