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知道？”张耀扬也假装很惊讶：“不会吧，这事全市都传遍了。”</p>
陈宪摇着头：“刘副市长只说是一起恶性的斗殴，由一些社会闲杂人员闯入村民家引起的惨案。”</p>
陈宪口中的副市长叫做刘忠良，是负责公安、司法、信访等方面工作的副市长，接的是赵立冬的位置。</p>
“难怪。”张耀扬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p>
陈宪认真说道：“你和我具体说说吧。”</p>
如果是斗殴引发的惨案，那确实不值得过多的关注。</p>
可要是佳士得派打手上门。</p>
那就有说法了。</p>
这就是黑恶势力。</p>
而刘忠良的做法，便有包庇佳士得的嫌疑。</p>
张耀扬答道：“我听说佳士得在收渔获的时候，故意拖欠渔民的货款……”</p>
张耀扬将林明锐等人被拖欠货款的事情，如实转述了一遍。</p>
包括林明锐后来到旧厂街菜市场卖货。</p>
“林明锐也没想到，报复会来的这么快，佳士得派出了十几名打手，拿着砍刀和棍棒，就冲进了他的家，拔了他的电话线，不让他报警。林明锐为了妻子和孩子，就拿了菜刀和他们拼命……”</p>
张耀扬的一番话，听得陈宪眉头紧皱着。</p>
“这都是李秀玉说的，想要确认真假也很容易，只要派人调查一下就可以了。不过……”</p>
张耀扬的一个‘不过’，让陈宪的眉头拧得更紧了。</p>
陈宪急了，说道：“老张，你就直说吧。”</p>
张耀扬说道：“渔民们可能也怕了，现在可能都不敢说真话了。”</p>
陈宪皱眉道：“这些人真是想在京海只手遮天吗？”</p>
“老陈，苏书记是不是有压力？”张耀扬问道。</p>
这是张耀扬今晚想知道的。</p>
因为张耀扬派人调查了周康仁，只查到他美籍华人富商的这一重身份。</p>
这意味着周康仁可能也是一个傀儡。</p>
佳士得的幕后大老板，妄图通过周康仁和佳士得垄断京海海鲜市场。</p>
京海海鲜市场，一个800多万人口的大蛋糕。</p>
自然是有人盯着。</p>
“徐常务和苏书记通过电话会议，对京海的渔业发展提供了若干指导意见，明确要将渔业规模化、产业化，要进行深化改革……”</p>
不等陈宪说完，张耀扬就摆摆手：“老陈，快别说了，我要睡着了。”</p>
陈宪看着张耀扬，苦笑着。</p>
张耀扬说道：“就是折腾农民那一套，现在放渔民身上，不就为了多搞点钱嘛。”</p>
陈宪喝了杯酒，抿了抿嘴。</p>
今晚的冰啤酒，有点苦啊。</p>
事实上，作为小镇做题家，他也知道底层人民过得辛苦。</p>
有些政策，确实能促进产业发展。</p>
在现代化捕鱼业方面，华夏确实落后西方。</p>
可是，改革会有阵痛，很痛的那种。</p>
“老陈。”张耀扬说道：“要不就算了。”</p>
陈宪疑惑地看着张耀扬。</p>
张耀扬说道：“我文化不高，但是有一句诗，我一直都记着。”</p>
“什么诗？”陈宪问道。</p>
张耀扬说道：“春江水暖鸭先知。”</p>
“春江水暖鸭先知。”陈宪默念了一遍。</p>
张耀扬说道：“老陈，你可能感受不明显。不瞒你说，我去了很多地方，发现很多新注册的海外公司，那些公司和佳士得有很多共同点，它们都在做同一件事，那就是抢蛋糕。”</p>
陈宪认真听着。</p>
张耀扬小声说道：“抢所有民生相关，且能赚到钱的行业。”</p>
陈宪琢磨着张耀扬的话。</p>
海鲜市场，一年三十多亿的成交量。</p>
确实是让人眼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