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几步，就有一个老头面色不善地拦住了路。</p>
村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外来者，他就是不喜欢的那批人。</p>
他很喜欢现在的日子，不想横生枝节。</p>
“老丈可曾听过一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们表面看似庄户人家，但就算外面的地主，过得也不如你们啊”</p>
舒阳露出一副垂涎之色，老头冷笑连连：“人各有命，年轻人，我劝你耗子尾子！”</p>
“老丈，我若非要夺这宝贝呢？”</p>
“那就要看看你有多少斤两了！”</p>
“巧的很巧的很，我最近又长了点肌肉，斤两刚好够！”</p>
两人打了几句机锋，便不再废话，直接动手。</p>
确切说是一个动手，一个跑。</p>
可惜只是一个照面，太虚镜光华涌动，老头立时动弹不得。</p>
“老人家不要急着走，偌大的开云府还仰仗您翻土呢！”</p>
舒阳看似轻松，实则全身法力倾数灌进太虚镜，沿着地下土气疯狂蔓延，足足上二百里范围才把眼前这妖精的所有退路封死。</p>
地力断绝，老头勃然大怒：“想要奴役老夫，你还不够格儿！</p>
便是昔日你家云侯要请我老祖，也要奉上厚礼，再三奉迎，你算个什么东西？”</p>
他自问没有坏了规矩，背后又有靠山，哪怕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也毫不示弱。</p>
困住了老头，舒阳带着他来了村里祠堂，伸手打开木盒。</p>
直到这时，老头脸上才划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p>
只见那账簿似的本子上记录着犄角村自建立以来一共有多少人，每家男女几月婚配，有孩童几人，长到几岁。</p>
又详细注明了轮换献祭的人家。</p>
正面记载着人口年龄，反面则记载了村里得了多少粮食，置换银钱，购买奴仆、布匹。</p>
翻看完毕，舒阳叹了口气。</p>
他知道这年月儿女是父母的私有财产，也知道有些人从出生就被标上了价钱，却不知道有些人还没出生，就注定摆上餐盘。</p>
“你吃了这么多人，哪怕他们一开始是自愿的，后来衣食无忧，应该也不愿了，不然不会有人去我家庙里求助。”</p>
“哼，轮到他家，他当然不愿！五年前没轮到他时，他带头打死偷跑的那家人。”</p>
老头颇为不服，哪怕他有圈养吃人的嫌疑，依旧不是很怕。</p>
大唐想要土地肥沃，就离不开它这一族。</p>
“开云府若是为我建庙，我就把这里的地包了，若是不建庙，按老规矩送人也行……”</p>
“噗！”</p>
“你敢杀我！”</p>
老头的妖魂在春风中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p>
“我本来想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把你带走去松土赎罪，也算不浪费，但又觉得这样不对。”</p>
舒阳剑指虚引着浮光剑，望着那一页页被吃掉的孩童名字，眉头紧蹙：</p>
“因为我觉得，这样对他们不公平。”</p>
是啊，妖精和村民做交易，村民们得了好处，妖精吃到童男童女。</p>
被吃的孩子为家里做了贡献，应该感到荣幸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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