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所带着老莫来向崔宇峰告别。三人在病房坐着谈话。</p>
老莫说，接到省厅政治处的通知，要回去报到了。</p>
想起老莫说过他可能会接受处分，崔宇峰问：“莫参谋，您要去哪里报到？”</p>
“省公安厅法制总队任个闲职，主任科员。呵呵。”老莫干笑两声，“领导对我特意关照，说我还要加强法制教育，去法制总队工作正合适。他娘的，老子算是彻底和刑侦岗位拜拜了。”</p>
牛所说：“挺好，刚好去机关修身养性，我还想去县里干法制呢。谁愿意在一线每天这么瞎折腾。”牛所宽慰老莫的意思很明显。</p>
“你能干法制？你这种人去干法制大伙儿恐怕都得跟你倒霉了。”老莫调侃了牛所几句，说：“我是修身养性了，只是……”老莫看着崔宇峰，眼神有些歉意。</p>
崔宇峰说：“莫参谋，这些日子您来照顾我，我很感激了。您安心去省城工作吧，我没事的。”</p>
老莫盯着崔宇峰：“白如雪的事情，你往下有什么打算？”</p>
崔宇峰说：“我这些日子想了很多……莫参谋，我想辞职，去省城找她，届时还需要莫参谋您帮忙的……”</p>
牛所拍了拍脑袋：“好了好了，小崔你要演个《千里寻妻》的折子戏了。唉！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噢……”牛所坐在椅子上嗟叹不已，“当初我就说孤男寡女很容易出事，这下好了……”</p>
“少说两句吧，这会儿还说这个。”老莫埋怨牛所，“怨我，怨我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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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我！怨我。”崔宇峰为两位领导宽心，“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两位领导无关。我……我和白如雪是那个……真心的！”</p>
“你得考虑清楚啊小崔。”牛所说，“现在不兴停薪保职了，你要辞职，这编制可就真没有了。当初可是我求爷爷告奶奶才搞定了。”</p>
老莫说：“小崔，你别着急。这个事情我回去帮你打听打听，看看我还能不能把白如雪给你带回来。你先别着急做决定。”</p>
“你辞职了你还能干什么？在部队那么多年只会打仗，回来在乡下当护林员只会巡山，现在外面的花花世界早就和你脱节了，出去找份工作都难啊，你得想想以后靠什么生活？”牛所提出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小崔，你去了广深那地方，只能干个保安！那个时候即使白如雪出来了，她还能看得上你？”</p>
崔宇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牛所讲得对，但是我就是要去找她……”</p>
牛所有些烦躁，开始在病房里抽烟：“小崔，有件事我本来不想和你讲，但是你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还是提前和你透个底儿。”</p>
“林场发生这个事儿，我带着老汤、老莫去了趟县局汇报情况，我们俩也找了方政委。”牛所说，“我这边正准备给你申报一个二等功，由方政委运作把你调入我们公安系统，先干个工勤编的警察，和我一起干。”</p>
老莫解释：“穿警服，但是没有警衔，是公安局的正式职工，和辅警不一样的。这个事情方政委答应了下来试试看。只是八字才一撇，我们俩没打算现在告诉你。”</p>
“你那林场场部要卖了，林业站也要撤，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在帮你想出路呢小崔！”</p>
……</p>
两位领导可真是个讲情义的，崔宇峰内心感动。思索了片刻，崔宇峰嘴里依旧轻轻嘀咕道：“反正我见不着白如雪我就会去找她……我干什么都无所谓，回老家种地都不怕。”声音虽小，但是语气很坚决。</p>
老莫和牛所对视一眼，无语！</p>
医院门口，牛所和老莫站在马路边抽烟。</p>
牛所喷出一口烟，长长一声叹息：“唉！老莫，造孽啊。小崔可算是毁咱哥俩手里了。这一个白如雪就让她神魂颠倒了。”</p>
老莫眯着眼，嘴里一直喃喃：怨我，他妈的怨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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