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乐察言观色，心中已经明白几分，故意问道：“大人所言，下官不解。却不知为何说下官好大的胆子。”</p>
“立刻将此人逐出县衙，不得录用。”韦康安几乎是咆哮道：“你任用属吏，难道不查清楚他的出身底细？”</p>
魏长乐依然是镇定自如，问道：“长史大人，不知你为何如此激动？山阴县衙属吏的任免，下官有权做主。孟无忌才华出众，下官让他为民办事，不知何错之有？”</p>
“那你可知道，他曾在刺史府当过书办？”韦康安冷笑道：“此人败絮其中，不但才干平庸，而且为人卑劣。在刺史府的时候，竟然与府中歌伎私通，道德败坏，如此败类，怎能任用？”</p>
说话间，孟无忌却已经走到魏长乐身边，竟然向韦康安一拱手，平静道：“韦长史，几年不见，一向可好？”</p>
“你是什么东西，在本将面前有什么资格说话？”韦康安一挥手，指向门外：“滚！”</p>
他情绪异常激动，与先前的镇定判若两人。</p>
“大人掌理朔州军务，守城官兵的任免，长史大人当然是有权过问。”魏长乐的脸色也沉下来，“不过地方衙门的属吏任用，大人似乎不该插手。”</p>
他自然知道，一州长史负责军务治安，并无权过问地方政务，真正有权过问地方衙门事务的乃是别驾。</p>
韦康安顿时语塞。</p>
长史过问地方政务，真要报上去，小了说是手伸得太长，大了说，那就是越权。</p>
“崔管事，我数次找你，你避而不见，今晚就一起去衙门，将几项重要的账目说清楚。”孟无忌看向崔管事，却是镇定自如。</p>
韦康安不等崔管事说话，已经冷笑道：“孟无忌，想不到你这条咸鱼还想翻身？当了个户房主事，就真的以为可以扭转命运？”</p>
“小吏确实是一条咸鱼。”孟无忌微笑道：“承蒙魏大人抬爱，赏了一碗饭吃，自当尽心竭力。”</p>
“你这条腿还能走？”韦康安看向孟无忌瘸腿，却也笑道：“当年你私通歌伎，断了一条腿被逐出刺史府，本将还以为你会死在街头。”</p>
孟无忌感慨道：“当年长史大人那一脚真的很重，小吏当时差点疼死过去。这些年过去，常常想起那种感觉，做梦都能疼醒过来。”</p>
魏长乐其实已经猜到几分，此时却已经确定，当年踩断孟无忌右腿的元凶，却正是这位长史大人。</p>
如此魏长乐也就明白韦康安的情绪为何会突然如此激动。</p>
朔州刺史韩煦荒淫无道，当年在酒宴上逼迫孟无忌与歌伎凤蝶当众行房，被抗拒之后，孟无忌右腿被踩断，凤蝶当场撞死。</p>
这当然是惨绝人寰之事，却一直被掩盖，污蔑孟无忌是因为与歌伎私通才被逐出刺史府。</p>
韦康安是踩断孟无忌右腿的元凶，今日见到孟无忌，当年的记忆立时涌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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