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留称心在桌下缩成一团，颤抖着默默流泪。</p>
“好称心，不怕了，我护着你呢。”</p>
蓝衣郎君将称心揽住，用自己的广袖将怀里瑟缩的人裹得严严实实。</p>
称心口中还含着小盏，她说不出话来，只发出了几个颤音。</p>
这是叫他二郎呢。</p>
柳云清要心疼死了，只恨自己下手还是轻了，就不该叫那三人这么轻易离开。</p>
让翠娘打发了外头围观的人，她好好护着称心回了望山阁，扶着她坐在椅子上，抬起两根手指轻抚她流血的嘴角儿。</p>
想将称心口中的小盏拿出来，谁道却惹得小姑娘又是一阵瑟缩。</p>
“翠娘，不是陪客最少也要两个人，今儿怎么叫称心一个人去了。”</p>
见称心害怕的模样，柳云清真是又气又急，不由得埋怨了一句。</p>
翠娘也懊恼呢。</p>
今儿来客多，坊里人手不够了，她又见那三位郎君是读书人，端得人模人样，只是叫称心过去弹琴罢了，谁道会发生这样的事。</p>
“嗐！都是我的不是，没想到还有这样人面兽心的，劳二郎帮我顾着些称心，我叫人请郎中去！”</p>
这郎中得请，然估摸着还得请个手上有数的匠人。</p>
“翠娘不急，我先问问称心，这口中的小盏恐一时半会儿取不出来。”</p>
柳云清哄着体贴着，只叫称心点头或摇头，这才知道她口中的小盏确是卡住了，且又是椭圆的，盏口细些，像是个灯泡似的，进得去出不来。</p>
翠娘闻言气得直骂，又是叫人请郎中和匠人，又是叫坊里的打手去追那三个畜生，今儿非得也叫他们遭了称心的罪不可！</p>
念称心一定不愿意叫人看见她这幅模样，柳云清劳烦外头侍立的小童给称心取了干净衣裳来。</p>
柳云清亲自给她换上，又替她梳了头，这才见了些体面。</p>
称心原只是流泪，后来便拉着她的袖子一角，怎么也不敢撒开了，像是个受惊粘人的小猫似的，尽叫人心软。</p>
待郎中和匠人都来了，称心也害怕，缩在柳云清怀里不敢抬起脸来。</p>
瞧着，竟是对男子都有了阴影，除了救她的齐二郎。</p>
无法，柳云清又怕时间长了更叫称心难捱，只好自己经人指点着给称心处置。</p>
灌香油不好使，旁的法子也都用尽了，而今也只能将那小盏敲碎了拿出来。</p>
柳云清头回做这事儿，又怕伤着称心了，且紧张得不行，手心都不住的冒冷汗，然称心却冷静了下来。</p>
用双手捧着柳云清的手，给她些力量去，而后又将手臂环在柳云清的肩上。</p>
便是她一句话不说，柳云清也知道称心的意思了。</p>
这是全然不怕她伤害了自己，便是碎了牙，断了舌头，也心甘情愿的。</p>
柳云清对上她全然信任自己的眼睛，几乎要被震撼了，事到如今，也只有去做。</p>
只见柳云清深吸一口气，一手拿着凿子一手拿着小锤，叮叮当当小心敲击起来，好在小盏瓷薄，几下子就见了裂痕。</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