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砚颇有些不放心柳云清自己沐浴，依着医理说，这吃罢酒最不该沐浴泡澡，原是三分醉，沐浴罢便成了八分。</p>
然见云清想，他又岂能说出一个不字，只得再三嘱咐，若是不适酒立刻出来，他便守在门外，若听得里头动静不妙，为了救人便也顾不得做了君子了。</p>
柳云清失笑应下，虽觉得赵承砚有些小题大做了，可她又哪里感受不到赵承砚的悉心，心中更是熨帖。</p>
索性也不再耽误时辰，赵承砚甫一扭身出去，听得合上门的声音，柳云清便宽衣沐浴起来。</p>
这是她第二次用人形来这儿，心境可大为不同。</p>
上一次还慌乱着，只怕叫赵承砚瞧见自己醉酒的丑态，怕给人添了麻烦，亦或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p>
而今心里可没了包袱，虽不至于将自己当做这儿的女主人看待，但却少了几分拘束，多了几分自在，没那么患得患失了。</p>
柳云清记得赵承砚的话，没敢多泡，只是洗净了便裹了湿发换了衣裳出来。</p>
推门一瞧，赵承砚还真就在门外正襟危坐，腰杆挺直，不知道的还当守着屋里的什么宝贝，只微红的耳朵泄露了他的几分情绪。</p>
转头见着还带着水汽的云清，赵承砚又红着脸朝她腼腆笑了起来，一手执灯，一手毫不犹豫地拉住了柳云清的手。</p>
“走，回屋我给你梳头。”</p>
赵承砚素来是最有耐心的，时而柳云清都厌烦了自己浓密的长发，时不时的偷偷剪短个一寸两寸的，偏赵承砚不耐其烦。</p>
先是用干净的布巾子绞去多余的水珠，继而又是梳头又是拿了小炉给她烘头发。</p>
柳云清坐在铜镜前都忍不住托着下巴打瞌睡，然迷糊睁开眼睛透过铜镜看人，便能瞧见赵承砚一副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表情。</p>
柳云清心头猛地一酸软，扭过头来也不叫赵承砚再替她摊开了发丝，只又仰着头索吻。</p>
赵承砚红着脸笨拙地回应。</p>
柳云清眯着眼偷看他，看他虔诚的脸，便知道赵承砚真是喜欢惨了她。</p>
“我们快歇息吧，若在不睡只怕有得天亮了，这几日忙的，竟都没能睡了一个好觉。”</p>
赵承砚恍惚着应声儿，直叫云清睡了他的床去。</p>
“我这儿没留过什么人，便是有正他们过来也只住旁的院子，一会儿我叫人将厢房再收拾出来一间，我便住那儿去，只我房中什么都好什么都不缺，你住着估摸着还合心些。”</p>
柳云清笑着点头，催他去沐浴梳洗，赵承砚实在听话，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只离开的时候还颇有些粘人，往外走还一步三回头的。</p>
这般作态竟不像是去洗澡，倒像是要分离许久似的。</p>
赵承砚念着这分离，头回洗得匆忙，生怕自己再回来瞧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忽的才发觉自己是做了一场美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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