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渡的城墙下横七竖八躺着成百上千具尸体，绝大多数都是身穿黑灰色镶钉鳞甲的高丽士兵。</p>
破城槌里钻出几名士兵，随手拖过最近的死尸填进深沟里，城头上有弓弩手探出身子朝他们射击，却被隐藏在一块木排后面的高丽弓手一箭射中脖颈。</p>
十几具尸体扔下去之后，勉强填满了足够两边轮胎压过去的宽度。</p>
破城槌里领头的士兵呼喊一声，带头奋力推动车厢，压着自己人的尸体越过深沟，再往前十几米，就到了将军渡的城门前。</p>
突然，头顶的挡板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混杂着血腥味和汗臭味的车厢里顿时弥漫起一股酒精味儿。</p>
“卧槽燃烧瓶！”有人惊呼道。</p>
一支燃烧的火把从城头扔下来，轰地一声，整辆破城槌瞬间被火焰包裹。</p>
随着风势，偶尔有火焰从缝隙间窜进车厢，里面的士兵被吓得惊叫不止。</p>
“闭嘴！推车，烧不到咱们。”</p>
领头的士兵大吼一声，镇住车厢里叽叽喳喳的吵闹。</p>
头顶又接连响起几声玻璃破碎声，可是覆盖着湿沙土的车厢却没受到什么影响。</p>
夏至趴在城头看了一眼马上就要开到城下的破城槌，喝止住一名正想扔出燃烧瓶的士兵。</p>
“别砸车，往它前面的地面上扔，快！”</p>
周围的士兵恍然大悟：对啊，既然车烧不动，那就在路上放把火，就不信高丽人能趟着火过去！</p>
“哗啦！”</p>
两声脆响后，城门前的公路上顿时腾起一团烈焰，缓缓前行的破城槌终于停了下来。</p>
带着火焰的酒精流淌进了破城槌车厢里面，最前面领头的士兵鞋上沾了酒精，火焰顿时顺着衣服烧遍全身。</p>
“啊！”</p>
那名士兵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疯狂拍打身上的火焰，慌乱中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p>
他想要躺在地上打滚，以此来压灭身上的大火，可是他忘了，地上全都是酒精。</p>
他刚扑倒在地，身上就燃起了熊熊大火，仅仅过了几十秒，他就佝偻着身体没了声息，只剩身上的火焰发出呼呼的燃烧声。</p>
狭小的车厢里充斥着皮肉燃烧的焦糊味，惊慌失措的士兵终于打开了后门的挡板，一窝蜂地涌了出来，把正在燃起大火的破城槌扔在路上。</p>
后面紧跟着的一辆破城槌此刻也燃着熊熊大火，不过车厢里面却没受到什么影响，看到前车的遭遇，这辆破城槌不知所措地停了下来。</p>
城头上的士兵终于松了口气，夏至抹了一把流淌下来的鲜血，搭弓射死一名提前爬到云梯上等着登城的高丽士兵。</p>
“全军准备接战！稳住！”</p>
眼看着攻城塔和云梯就要搭到城头了，夏至放开嗓子大声鼓舞着周围士兵的士气。</p>
一支瓶口棉布被点燃的燃烧瓶从城头飞出去，一下摔碎在攻城塔正面那临时加装的原木护盾上，洒落的酒精带着火焰如同瀑布般飞泻而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