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一愣，下意识退了一步。</p>
“紫衿莫要生气，其实我昨夜和叶姑娘聊过了，我与相夷的问题跟她并没有太大关系。”阿娩望着院墙叹了口气，“总之不论如何……我已经同相夷说清楚了，往后他的事也与我无关了。”</p>
“你当真要离开相夷？”</p>
阿娩避开紫衿的目光，半晌才叹道：“我确实追不动了。”</p>
李相夷听出她语气里浓浓的倦意，突然察觉到事情跟他所想的截然不同——在他未曾发现的时候，阿娩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决定。</p>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诀别信，转身走了。</p>
叶灼究竟跟阿娩说了什么？</p>
紫衿分明是觉得自己近来跟叶灼走得太近，致使流言四起，让阿娩难堪——这点确实是他的疏忽，他跟叶灼走得近完全是因为案子，可以说问心无愧，但终归是欠阿娩一个解释——但阿娩却说他们问题不在这里。</p>
那在哪里？</p>
阿娩是不会跟他说实话的，倒不如去问叶灼。</p>
她看人心实在直白犀利，有时候比自己都更清楚自己在想什么。</p>
可等他走到叶灼院里，又发现里头一片兵荒马乱的——</p>
霓裳在大呼小叫问绿夭药什么时候能煎好，绿夭手忙脚乱将炉子底下的柴火扇得噼啪作响，一边大声回道：“你一个人按得住姑娘吗?”</p>
——叶灼生病了？</p>
他径直跨进去，像一阵风吹过，直吹得蹲在地上煎药的绿夭猛然抬头，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庭院目露茫然。</p>
“这里发生什么事？”</p>
霓裳也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李门主会这么神兵天降，一时怔然不知如何回答。</p>
姑娘昨夜跟乔姑娘聊了半盏茶，回来便突然要喝酒，喝完酒就成这个样子了。</p>
“回、回李门主，姑娘应当只是喝醉了，并无大碍。”霓裳硬着头皮道：“要不……您先出去等等？”</p>
“只是喝醉，至于上吊？”李相夷明显不信，而且有几分恼怒。</p>
叶灼光着脚站在桌子上，神志不清，伸手去够房梁上垂下的打着结的红绸，正被霓裳抓住胳膊。</p>
一地的碎瓷片还未来得及打扫，绿夭干脆将被褥铺在地上以免她伤到脚。</p>
那场面，说是有贼人闯入侮辱了房中姑娘致使她上吊自杀都更可信。</p>
霓裳极为尴尬：“我们姑娘酒量不行，撒酒疯时就跟吃错药一样，李门主见笑了……”</p>
她可不敢说——姑娘绑在房梁上的红绸可不是什么上吊工具，而是她昨夜气不过砸了一堆东西，然后叉着腰大放厥词，说要把李相夷吊起来打。</p>
李相夷将少师换到左手，一把将叶灼从桌上扯下来，往凳子上一丢。</p>
她显然宿醉未醒，抬眸一瞥李相夷，眼底竟然都是戏谑的笑意。</p>
“哟，你被甩啦？”</p>
“活该。”</p>
（小鱼实惨，又撞枪口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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