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可能吧?”
康嫂结巴道。
“是啊, 西哥他们刚从王家走,王家人能干出这个事儿?”
孙桂芳也觉得有些不大可能, “是不是吴三妹乱说的?”
“反正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杨二奶奶抬起手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这下王家出名了,但吴家也被人说三道四, 我看最倒霉的还是你吴大嫂和吴大妹还有二妹了!”
这年头, 嫁出去的姑娘要是出了什么事儿,那就得连带着娘家姑娘或者是嫂子们一起说道。
“这关吴大嫂她们什么事儿啊?”
孙桂芳吃惊。
“这吴三妹到底是吴家走出去的, 那些说闲话的, 可不得把娘家人也拉出来说两句?”
康嫂一脸厌恶, “我看这王家的事儿有些蹊跷, 就只抓了两个哥哥?”
“我只听说抓了这两人, 到底抓了几个, 就不清楚了,”杨二奶奶也是出去溜达的时候听赵婶儿说了几句,这不回来立马告诉她们了。
杨继西干活儿回来, 洗手时就听抱着嫣嫣的孙桂芳说起这事儿, 他很淡定地摇头。
“绝对没有这回事。”
见他这么肯定, 孙桂芳凑过来, “梦里?”
“嗯, ”杨继西笑了笑,“提起也才想到, 毕竟是别家的事儿, 我之前跟你说梦里的都是咱们大院发生的。”
“知道, ”孙桂芳好奇了,“所以结果是什么?”
“结果就是王家两兄弟被调查后, 并没有犯那事儿,但是吴三妹的婆婆打人,被批评教育了一番,吴三妹因为胡说八道,影响了生产队的风评,被关了几天。”
杨继西努力回想了一番。
“那吴大嫂他们有影响吗?”
杨继西摇头,“没有,吴家另外两姐妹嫁的人家都不错,加上她们本来就勤劳踏实,刚开始外人还风言风语,后面就没提了。”
毕竟出事的是吴三妹,并不是另外两姐妹。
“那还好,”孙桂芳把孩子交给杨继西,自己也洗了手,挽起衣袖准备去灶房帮忙,“我去帮忙端菜。”
“欸,”杨继西抱着嫣嫣往堂屋走,可嫣嫣的小脑袋一直扭看向院子里,嘴里啊啊的,一看就是不想回堂屋。
杨继西见此,于是便抱着她坐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葱头趴在他脚边,嫣嫣时不时扭头去看葱头。
“这是葱头,我们家的葱头,”听杨继西对嫣嫣说这些,杨二爷爷忍不住笑道。
“嫣嫣可聪明了,知道葱头是咱们家的。”
有时候他抱着嫣嫣从杨大奶奶那边院子过来,葱头从院门那进来,嫣嫣就会指着它。
“是啊,”杨继西看了看嫣嫣的嘴巴,“最近口水流得多,是不是要长牙了?”
转眼嫣嫣都四个多月了,有些宝宝长牙早的,已经开始了。
“还早吧,一般都是七个月后才开始冒头,”杨二爷爷闻言凑过来一起盯着嫣嫣看。
嫣嫣见眼前又多了一个脑袋,顿时小手挥舞着。
见他们父子二人盯着嫣嫣看来看去,端着一箩箕大馒头出来的杨二奶奶唤了一声,“进来吃饭了,盯着孩子干啥。”
身后的孙桂芳则是端着菜,杨二爷爷见此也去帮忙端菜。
杨二奶奶蒸的馒头香软绵绵,杨继西三人都十分喜欢,杨二爷爷咬了一口大馒头后说道,“我听副队长说,小溪沟后面那片山准备开荒出来,要种茶树呢。”
“种茶树?”
杨二奶奶有些惊讶,把嫣嫣伸向馒头的小手轻轻拉开,“怎么想起种茶树了。”
“隔壁几个生产队都有这个意思,队长能不跟上?再说,这茶树种出来了,生产队的收益不得更多?”
杨继西点头,“小溪沟和老槐树那几个地方都合适种茶树。”
上辈子他们生产队的茶树取得了很大的成功的,后续采茶制茶再由生产队与国营点对接,生产队的收益的确大幅度上升。
“看来你也挺关注这事儿的嘛,”杨二爷爷笑道。
早就听杨继西说过生产队种茶的孙桂芳闻言笑道,“这些年,就咱们生产队一直在摸索怎么提高整体收益,别的生产队要么就是种果树,要不就是种花生啥的,咱们这边沙地少,花生也出得少,如果茶树能种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是这个道理,”杨二奶奶点头,见杨继西吃完过来抱嫣嫣,便把嫣嫣抱给他,自己安心吃饭了。
去报社,因为一直没得到回复所以没睡好。”
听见杨文清的情况,孙玉兰看了过来。
孙桂芳直视着她的眼睛,“可杨姨说自打吃了嫣嫣满月酒回去后,他就一直没怎么睡好,似乎有心事。”
“姐姐,”孙玉兰艰难开口,“我知道爸妈不会同意的,听你这么说,我也知道杨文清虽然动了心思,可他在乎自己的病,所以即便爸妈同意,他也不会愿意,他”
他会觉得自己耽搁她,拖累她。
“其实挺奇怪的,我们就见了一次,说了几句话,可我好像知道他的顾虑,知道他在想什么。”
孙玉兰握住嫣嫣的小手,垂下眼笑道,“他也动了心,我还挺高兴的,不是我一厢情愿。”
“玉兰”
孙桂芳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心里难受得很,“其实、其实他也不错,他的病控制得也好,人长得好,也有文采,家里的条件也不错,爸妈说不定会答应的。”
“但他不会,”孙玉兰哽咽道,“我知道他不会,所以我不敢多想,姐,其实我这些日子也挺难受的,爸妈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就是我还年轻,不要一直想着一个人。”
“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孙玉兰擦掉眼泪,把头靠在孙桂芳的手臂上,眼泪再次落下来,“大嫂前不久寄信回来,说大哥那边有个不错的青年,想介绍我们认识,先通信,合适了再见面。”
孙玉兰哭得很厉害,嫣嫣盯着她的脑袋看,伸出手去摸她。
感受到的孙玉兰哭得更厉害了。
孙桂芳一直在听她说,知道孙玉兰缓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去洗了把脸回来时,她才道,“你还年轻,咱们不着急,爸妈不是说还想留你两年吗?”
“嗯,”孙玉兰露出一个笑,接过嫣嫣亲了亲她的小脸,“我心情好受多了,姐,不准告诉别人我哭了。”
嫣嫣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后,小手轻轻放在了她的眼睛边上,惹得孙玉兰又有些难受了,“我的好嫣嫣。”
她把嫣嫣抱住,使劲儿吸了口嫣嫣身上的奶香味,只觉得被治愈了,“嫣嫣好香啊。”
说到香,孙桂芳从背篓里拿出一盒香皂,一瓶清发液放在桌上,“家里的用完了吧?我们正好去了商楼,就买了些。”
“那可太好了,”孙玉兰笑眯眯地说道,“我正想着香皂没有了,去县里吧,过几天队里又开始忙了,对了,生产队要搞什么干笋,领导都来生产队看过了,说我们队里的竹笋好,以后可以长期发展这一项。”
“这可是好事儿啊,”孙桂芳惊讶后笑道,“我们生产队是养兔子还有种茶树。”
见孙玉兰又恢复没有阴霾的笑容,孙桂芳心里松了口气,与她说说笑笑一直到杨继西和孙父背着竹笋回来。
“这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