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上巳节，又称“春浴日”，再称“女儿节”。</p>
以往在鹤州，爱美的姑娘们早就换上了春装，头上插着盛开的桃花，约好友，去河边踏青游玩、放纸鸢。</p>
而在乌索，一个冬天不断累积的冰雪才开始消融，渐渐露出黑色的土地。被雪覆盖了一整个冬天的冬麦，也开始慢慢返青。</p>
廖华裳暖棚里的菜，有些长势快的青菜已经收了两茬，栽下的土豆也已经成熟。</p>
数十丈育芽池里的芽苗长出了两三片叶子，绿油油的心形甘薯叶挨挨挤挤，看上去格外喜人。</p>
今日天气极好，廖华裳站在育芽池边，看着雇佣的老农往育芽池里泼水浇苗。</p>
春燕眼尖，老远就看到田氏甩着两条手臂，躬着身子顺着山坡吃力地往上爬，连忙小声说道：“家主，六太太来了。”</p>
田氏无大事，一般不会来。</p>
廖华裳连忙迎了上去，“六婶今日怎么有空来了？”</p>
田氏顾不得形象，一脚蹬在石堰上，一脚撑着身子站着，拿手当扇子不停地扇着风，苦着脸说道：“我真是服了那个姓庄的死老太婆，我活了这几十年就没见过像她这么能作的人。”</p>
她怨气十足看了廖华裳一眼，“我现在真得怀疑，当初选居住地的时候，廖魁大哥和你是故意选的乌索。”</p>
“你们宁可在这贼匪遍地的乌索，也不愿选择安安稳稳的余梁，就是想离那个庄老婆子远一些，免得被她给沾上。”</p>
当初别人都选好了，只剩了离乌索最近的陶县。</p>
廖温老实，不跟人抢，才捡了别人都不愿去的陶县。</p>
在得了廖华裳莫大的好处之后，田氏还暗自庆幸他们这是因祸得福。</p>
没想到因为这个庄氏，不到半年的工夫就整出来这么多幺蛾子，害得她的日子也过不安生。</p>
可以想见，若当初廖魁大哥依着族长安排选择了余梁，庄氏肯定会选择距离余梁最近的县城。</p>
到时还不得天天被她扰得日子都过不下去？</p>
那就是颗老鼠屎！</p>
谁沾谁倒霉。</p>
廖华裳忍着笑，诧异问道：“大伯母？她又做什么了？”</p>
田氏也不管石堰上脏不脏，胡乱吹了吹土就一屁股坐下，叹了口气道：“这回不是她，也是她闹出来的。是廖忠那个大傻子，摊上事了。”</p>
廖华裳请了田氏到旁边的小屋坐下，春燕上了茶。</p>
田氏一连喝了好几盏，才总算舒了口气，将廖雯跟她讲的事，又跟廖华裳讲了一遍。</p>
末了说道：“你说说，她怎么这么坏啊？她的心是什么做得呀？”</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