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路人渐次散去。</p>
沈嘉珩一脸紧张地捧着沈嘉岁的胳膊，低声道：“姐，咱们先回家治伤吧，虽然血已经止住了，还是不能马虎。”</p>
沈嘉岁见演到这份上该是差不多了，正要点头，一旁的江浔已沉声开口：“先去医馆。”</p>
沈嘉珩闻言蹙眉，“江大人，这会儿外头怕是没有医馆还开着了。”</p>
“还有一家。”</p>
见江浔说得笃定，沈嘉珩自然没有异议。</p>
这时江浔又仔细瞧了沈嘉岁的手掌，确认不再出血，当即低声道：“岁岁，我去去就回。”</p>
说完后，便见他快步走到了被掀翻的摊子旁。</p>
摊主是个老头，白须白发的，背部佝偻，这会儿正唉声叹气去拣没有摔坏的花灯。</p>
起冲突的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小姐，他一个平头百姓，自是不敢讨公道的。</p>
只是没日没夜做了这么多花灯，原指着今晚多赚些银钱，如今看来却是不成了。</p>
摊主正愁眉苦脸，忽然一只手探过来，先一步将他面前的花灯捡起。</p>
他抬起头来，便见一公子冲他笑得温和，“老人家，你的花灯我全买下了，还有砸坏你摊子的赔偿，一并给你。”</p>
摊主闻言不仅没有欢喜，反而惶恐地连连摆手，“不必不必。”</p>
江浔似乎有十足的耐心，他右手微攥成拳，始终冲摊主伸着。</p>
僵持了几息后，摊主面露迟疑，他弓着腰，两只手掌拢着，怯生生朝江浔伸了过去。</p>
下一刻，拳头覆了上来，有什么东西落入了他的掌心。</p>
“财不外露，老人家收好。”</p>
摊主只觉手里头一把碎银子掂起来沉甸甸的，不由眉头一蹙，急忙摇头：“不成，要不了这么多。”</p>
他正要推开，江浔已先一步拢住他的手，笑道：“在下方才说了，还有赔偿，老人家你安心收好便是。”</p>
“这花灯多的我也拿不走，便再赠还于你，祝老人家你合家欢，四季安。”</p>
江浔说着，冲老人家行了个晚辈礼，当即转身离去。</p>
摊主怔了怔，正欲追上去，便见那公子已经扶着受了伤的小姐，快步消失在了人群里。</p>
至于花灯，他只提走了方才捡起的一盏。</p>
还是破的</p>
摊主嘴唇嗫嚅了一番，望着重新恢复热闹的人群，心头骤暖，不由喃喃道：</p>
“合家欢，四季安，真好啊”</p>
他俯身，又继续去拣花灯，眉眼间终于带了笑。</p>
“老头子今夜可以早些歇着了，花灯都带回家给小囡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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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浔带着沈嘉岁姐弟俩在街巷中七拐八绕，最后竟来到了一个静处。</p>
沈嘉岁正面露疑惑，便见江浔叩响了一个医馆的大门。</p>
她抬头向上看去，门匾上就写着“医馆”两个字。</p>
片刻，里头便传出了一道闷声：“今日闭户，暂不接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