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与沈嘉岁已经成婚，妇人上门认亲那日，他和沈嘉岁闻讯赶回沈府，一同见了这位“姨母”。</p>
妇人行事果然滴水不漏，尤其纪宛问起惜枝幼年之事时，那妇人也说得头头是道，毫无破绽。</p>
当时他心中还不由暗赞，真不知惜枝从何处寻来如此得力之人。</p>
却原来原来这妇人与惜枝早就熟识，不，甚至说得上十分亲密！</p>
莫妈妈</p>
这样的称呼，难道是惜枝的奶嬷嬷？还是说，是早年伺候在顾夫人身边的奴婢？</p>
既然是家乡的故人，惜枝为何要隐瞒她的存在？她是何时进的京？这些年，她又在为惜枝保管着什么？</p>
越是深思，陆云铮只觉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p>
前世今生，惜枝的嘴里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p>
思及此，陆云铮再也顾不得莫妈妈，又匆匆翻墙回了自己赁下的院子，往主屋窗下一蹲，戳破了面前的窗户纸。</p>
探头而上时，屋内空无一人，顾惜枝的声音还有些远，好似在院中同两个丫鬟说话。</p>
吱呀——</p>
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了，顾惜枝孤身一人进了屋，还谨慎地上了门栓。</p>
只见她快步走到衣箱旁，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塞进了衣箱的最底部。</p>
又走到另一个衣箱面前，做了一样的动作。</p>
那两个衣箱里头装着的，是顾惜枝的衣物。</p>
瑞王虽派了两个丫鬟来伺候她，但每日择选衣物这些事，顾惜枝从不曾假手于人。</p>
只是因着顾惜枝此时是背对着窗户的，陆云铮看不到她究竟藏起了什么。</p>
但他心中已然有数，见顾惜枝悄悄打开门栓后，便上榻午歇去了，他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p>
今日晴好。</p>
陆云铮独自走在热闹的街市中，衣角随着他拖沓的步伐轻轻摆动。</p>
他就这般漫无目的地走着，神色茫然，唇色发白，身周所有喧嚣与热闹仿佛都与他无关。</p>
他有预感，答案就在那两个衣箱里，可越接近真相，他却越彷徨害怕。</p>
就这么晃荡了不知多久，一直等到华灯初上，陆云铮才恍恍惚惚回了别院。</p>
顾惜枝热切地迎了上来，嘘寒问暖。</p>
陆云铮也扬起了满脸的笑意，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要温柔耐心，且又为顾惜枝买了糯米糕回来。</p>
二月底的夜，寒意仍未全然褪去，可屋内却是一片暖意融融的小天地。</p>
屋子不大，被顾惜枝布置得温馨宜人，小小的方桌上，烛火轻轻摇曳着，散发出暖黄色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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