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街道上传来更夫的打更声，快日出了。</p>
东码头附近最近的是一座青楼，我们跟青楼租了一艘画舫。</p>
青楼的妈妈居然一眼认出了松鹤颜，看来我们松国舅在上京的业务开展地很不错。</p>
但松鹤颜悲妈妈认出可是一点也不高兴，当场汗就下来了，有点心慌地看着我，像是怕我回去就跟林岚汇报。</p>
他多虑了，林岚是一个理性又大气的女人，上得大堂，下得坟墓，看穿生死，松鹤颜应酬，她心里清楚。</p>
画舫上酒菜已经准备，妈妈以为是我们是想要看湘河日出，并未有任何怀疑。</p>
这就让夜半租画舫也变得不再奇怪。</p>
在上京，似乎很多事都不奇怪。</p>
凶犯租七宝塔顶层不奇怪，凶犯就算和我们一样，是半夜租画舫，也不奇怪。</p>
这些正常的事掩盖了凶手的行凶，也让寻常百姓，失去了有效的记忆点。</p>
松鹤颜陪我么熬了一个晚上，身体还是比较虚的他，沾上卧榻就睡着了。</p>
秦昭给他盖上了被子，关上了所有的窗，和我走上二楼。</p>
四周纱幔在夜风中轻轻摇摆，我坐在座榻上，面朝东方。</p>
凌晨的夜，是最静的。</p>
好巧，这个女孩儿和我一样，也是在水上遇难的。</p>
秦昭坐到我身边，也提起了毯子，将我裹紧，然后静静坐在了我的身旁。</p>
他慢慢伸手，悄悄揽住我的肩膀，我顺势靠在他肩膀上，他的身体就开始僵硬。</p>
我拿出一半毯子，从他背后搭在了他的后背上：“别冻着。”</p>
他垂脸又抿唇偷偷地笑了，伸手拉过毯子的另一角，把我们一起裹住。</p>
他身上男人的热意很快暖了毯内的空间，我抱坐在卧榻上，闭上了眼睛：“我现在真的好想直接杀进倪祖赟的家里，揪住他，问清楚一切。”</p>
“如果你真想的话，明天我们就抓。”秦昭靠在我的头上，轻轻说。</p>
“他们做事那么极端，我怕倪祖赟自裁，线索就彻底断了。”</p>
“那些少女为何会心甘情愿与凶手一起？”</p>
“诱骗的吧，他们一行人中，多半有一个俊美公子。”</p>
“恩，有点道理，二十一年前的话，倪祖赟应该也只有二十岁左右，一个年轻人，又年纪轻轻成了县令，应该很受姑娘欢迎，或许乔爱娇对这位年轻的县令已芳心暗许，只是乔老夫妻不知道……”</p>
“你呢？你受不受姑娘欢迎？”</p>
“……”</p>
“不敢说？”</p>
“你又审我……”他又委屈了。</p>
我笑了，大脑开始发沉。</p>
昏昏沉沉间，我感觉越睡越冷。</p>
像是阴气开始包裹我的四周，进入了我的呼吸。</p>
我睁开眼，赫然间，我面前是一个湿淋淋的少女！</p>
她就那样安安静静站着，在薄薄的阴雾之中。</p>
她慢慢撩开了额前的湿发，露出了那对汩汩流着血的眼窟窿。</p>
我心疼地看着她，她又慢慢抬起手，指向了右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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