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时小厮礼貌回绝：“三姑娘折煞小人，小人不敢。”</p>
魏紫嫣被一众奇怪的视线弄得莫名其妙，也没了结交心思。</p>
“知道了，那你走吧。”</p>
小厮转身离开。</p>
殷软软还不肯放弃：【暴君爹爹人家要走啦！】</p>
“咿呀呀！”</p>
【杀呀！】</p>
殷圣景抓住她的手，捂住她的眼睛：“乖，别玩了。”</p>
“呀咦啊！”</p>
殷软软气呼呼地哼了两声。</p>
她哪里玩了？</p>
见陛下没有杀小厮的打算，朝臣们陡然松了口气，又看向魏相，眼神晦暗不明。</p>
这荷花池是他家的，邻国小皇子也是他家的。</p>
大辰的灭亡跟他离不开关系啊。</p>
果然还是得先把魏丞相拉下来的好……</p>
殷圣景没理会他们，因为钦天监卿来了。</p>
他的状态已然没了昨天见的精神，披头散发，双鬓甚至隐隐多了些白发。</p>
殷圣景随意地在凉席上请他喝茶。</p>
“你既然能算出气运，那算算这荷花池的气运如何？再算算那个小厮的气运如何？再给朕算算气运相比之前又如何？”</p>
钦天监卿抬起头，脸显露出来。</p>
本来还算俊朗儒雅的脸此刻阴沉一片，双眼凹陷，胡茬布满下巴，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可怜。</p>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落在殷软软的身上，嘴角抽搐，面色扭曲了一瞬。</p>
“怎么可能？”他的声音很轻，就连殷圣景，都差点没听清。</p>
他继续呢喃：“明明是死寂一片的，怎么突然出现了生机？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p>
他面容疯狂，又扭头死死盯向莲花池，将偷看的一些官员吓了一大跳。</p>
礼部尚书尤其不客气，拍着胸脯吐槽：“吓死了吓死了，简直像鬼一样，好可怕呀。”</p>
钦天监卿又猛地看向那个小厮，突然抱住头低声呢喃：“变了，都变了，看不透，我看不透，我看不透了……”</p>
殷圣景视若未见地抿茶，倒了一杯递到他的面前：“喝一杯茶吧，尝尝味道变没变？”</p>
钦天监卿依旧抓着自己的头呢喃，不愿意面对现实，不想承认自己曾经被天道完全玩弄于股掌之间，还自视甚高地以为看透世间，其实就是个可怜的棋子。</p>
他甚至无法反抗……</p>
殷圣景知道他听得见，自顾自道：“这茶，常喝常新。”</p>
“不同地方，不同茶园，不同阳光晒照，不同雨水孕露，不同人不同方式不同时间采摘翻炒的茶叶，时时刻刻都不一样，它们分个三六九等，被商人运到各个地方。”</p>
“又经过不同装盒、不同路径、不同颠簸、不同价格流入了各家各府。”</p>
“而朕杯里的这茶，消耗己身助我品尝后，便失去了价值，朕对它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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