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这是你的胜利。”</p>
阿尔特修心满意足的说出了认输的话语。</p>
在他面前，如同山洪决堤般的最强光辉仍然在源源不断的爆发，掀起像是要将周遭的一切尽数吞噬般的狂潮，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将周围的星环全部震散。</p>
就连星核中正在爆发的精灵回廊也有些黯然失色，比起单纯爆发能量的它，这带有明确意图，赋予万物终结的力量在用法上明显要更胜一筹。</p>
然后，在挥下的斩击皇帝面前，所谓的最强之力就像是听到了命令的臣子一般，将罗兰与阿尔特修中间的这道距离全部清空，不敢逾越雷池半步。</p>
只有这片空白的应许之地旁那不论千百条浪潮汇聚，也依然无法突破那剑痕余波的创面，彰显着这并不是它自愿的行为，而是在残酷的现实下被迫的屈服。</p>
阿尔特修的身体在刚刚的那一击中被从腰间一刀两断，他的下半身仍然屹立在原地，上半身则已经滑落下来。</p>
能在这样的攻击下仍然保有尸体虽然是值得喜悦的事情，但阿尔特修却只感到一丝怅然。</p>
这样的表现并不是他因为成功抵抗了这一击，而是那把魔剑贪婪的证明。</p>
躺在这已经被斩击皇帝取代的世界中，阿尔特修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神髓，构成，乃至概念都在被一点点的吞噬。</p>
为了像达成圆满成就一样的结果，他的身躯才被刻意保留了下来吧，否则他应该连碎片都无法留存才对。</p>
一想到这种行为所代表的意义，阿尔特修也不复之前的淡然与兴奋，只有着苦涩的愧疚。</p>
在之前的战斗中，阿尔特修享受的淋漓尽致，以强者的身份对战弱者，以战神的身份对抗强者，还有立于最强的顶端，却仍然有可以挑战的未知。</p>
他已经展现了自己的一切，将理想，答案，全部传达给了罗兰。</p>
所以哪怕死去，阿尔特修现在也了无遗憾，甚至感到了一种幸福。</p>
可罗兰呢？</p>
在将斩击皇帝构成之后，对方的目的就不再是单纯的胜利了，更像是为了享受乐趣与对敌人的意志做出回应的尊敬。</p>
只有与自己可以相对抗的存在展开的冲突才叫做战争，这种单纯的蹂躏，是无法让他感到尽兴的吧。</p>
“抱歉啊，罗兰，没能让你彻底尽兴……“</p>
阿尔特修惘然的叹息着，闭上了自己的眼睛。</p>
“不必介怀，我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而行动的，刚刚我所追求的并不是战斗的欲望，只是为了将超越最强的答案教给你而已。”</p>
罗兰轻笑了一声，说道：“你的{最强}，是会根据敌人的量级，而不断变强的无上限概念，但这个说法，是相当存疑的。”</p>
“神灵种是诞生于精灵回廊的概念化身，所以精灵回廊的力量必然是大于全体神灵种的，即使是身为最强的你也不例外，也就是说……阿尔特修，就算出现再强的敌人，你也只会被增幅到无限接近于精灵回廊的程度罢了。”</p>
虽说如此，他并不认为其他神灵种对于最强概念的解析就是谬论，从星球到宇宙之间的差距对于概念的化身而言，也几乎是堪称无限的存在了。</p>
阿尔特修的力量还没被增幅到超越太阳的程度，自己的旅途就差点被终结正是铁证。</p>
但弱者的视野还是让罗兰意识到了阿尔特修除了神髓之外，是拥有上限这一缺点的。</p>
所谓的最强，一直是以精灵回廊为标准的。</p>
正因如此，用精灵回廊的源流作为主材料的斩击皇帝才能无视力量暴增的阿尔特修防御，因为对以包含精灵回廊的宇宙的世界为目标的它而言，阿尔特修是当之无愧的弱者。</p>
那句你很弱啊，并不是罗兰的嘲讽，而是他真心实意的感叹。</p>
精灵回廊的确是如同根源一样万物的流向的归处，但精灵回廊并不是宇宙本身，只是与它一同构成了世界而已。</p>
宇宙是精灵回廊的附属这点没错，但它们也是相互独立的。</p>
二者的关系就像果树与果实一样，就算精灵回廊真的被砍掉了，果实尽管会坠落下来，但依然可以用自己的方式继续孕育。</p>
虽然更大的可能是根本没有这个机会就直接腐烂掉，但它们并不是同生共死的关系。</p>
否则精灵回廊被刺穿的时候，最大的影响也不会只是不在源流之外的人都失去了链接大源的能力了。</p>
当罗兰将阿尔特修的神髓吞噬到最后一点的时候，它们的质量就已经等同了。</p>
而除此之外，被斩击皇帝吞噬的那些力量，都是额外的增幅。</p>
破碎的星球碎片也好，时空也罢，虽然看上去不值一提，但已经足够打破平衡，分出强与弱的差距了。</p>
当斩击皇帝的力量已经超越了逻辑上的最强之时，最强的概念是否封印着，也就不那么重要了。</p>
赢的人只会是自己。</p>
在这种情况下，罗兰自然不介意给这个强大让自己尊敬的敌人一个理想的终末，毕竟——</p>
“真是令人愉悦啊，阿尔特修，我应该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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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真是承蒙夸奖了，”</p>
阿尔特修的嘴角也扯出一丝无力的笑容，身躯开始一点点的消散着。</p>
他在神髓完全消逝的情况下还能维持最后一点清明，完全是因为这一片的世界已经被斩击皇帝所覆盖的缘故。</p>
深切的体会到自己的弱小与幸运的阿尔特修感叹着。</p>
“所以在下次我来挑战伱之前，将让我的力量成为你的助力，就让我的羽翼成为你的剑，为你斩断前路上的荆棘吧。”</p>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虽然杀了敌人的造物主还要收服她们听上去有些奇怪，但既然这件事能让我感到满足，我就一定会去做。”</p>
这样真诚与恶劣夹杂着的话语让阿尔特修笑了起来，“胜者获得败者的一切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有想要获得她们的欲望，那么就去做吧，对于我的羽翼而言，这样的方式本就是最正统的权力交接。”</p>
己所欲者，杀而夺之，亦同天赐。</p>
这是所有天翼种都铭记于心的格言，而这份意志的源头，正来自于阿尔特修。</p>
“我会给第一号个体下达命令的，虽然在死去之后，我也无法控制羽翼们未来，但你这样的男人器量也想必不会狭小。”</p>
阿尔特修释然的看向罗兰，淡金色的眸子像是被一吹即灭的烛火一般飘散。</p>
“所以，你就握紧我的羽翼，以它们锻造更强的剑，朝着超越最强的未来进发吧，在下一次见面之前，将胜利牢牢的握在手中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