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杂乱的枝条和叶子切割成碎片，红儿凭感觉撕扯自己仅剩的那点干净的裙摆来尝试替唐真包扎伤口，透体的贯穿伤包扎起来无比麻烦，只好包扎一圈休息一会。</p>
直到天蒙蒙亮，她在一阵冷颤后缓缓醒来。</p>
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缩成了一团，双腿麻木到失去了知觉，脚趾手指更是冰的不似活物，颤抖着去摸唐真的胸膛，半晌，长舒一口气，还有心跳。</p>
此时太阳初升，山林背阴面的温度并没有好转，她必须带着唐真离开这个山坳。</p>
双腿不过血也有好处，那就是大幅度减轻了脚踝的疼痛。</p>
她开始尝试抱住唐真一点点往山坡上移动，这是个困难的过程，中间又被划了不知道多少小口子，直到太阳光刺破晨雾，她终于移回了相对平坦的缓坡上，空气的温度在上升，林地也不再潮湿。</p>
略微休息一下， 她又开始拖着唐真一瘸一拐的往山顶上走，越往上走灌木越少，更多的是大树和寄生在树干上成片的苔，这帮了大忙，起码不用担心抓树干借力却抓了满手的倒刺。</p>
终于，在拨开一大片蓬草后，红儿拖着唐真来到了这座小山的山顶，那里有一块裸露的没有什么植株的山岩，薄薄的土层只让它的夹缝里生出了几颗小小的黄色的花。</p>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红儿躺在难得的平整上，连尘土都让她感受到温暖，昨晚身体里的积寒在缓缓消散，暖烘烘的太阳让疼痛也变得轻微。</p>
她在这颗石头上躺了好久，把全身烤的热烘烘的，又将唐真像烤肉般翻了好几个来回，希望也让他感受感受温暖。</p>
但这不是旅行的终点，因为她已经整整一天没进水食了，而大量失血唐真更是十分需要水，轻轻触摸他的嘴唇，晒得干巴巴的，毫无弹性。</p>
必须找到水源，站在山顶望去，周围除了山就是深谷，北阳城已经不在视野里了。</p>
下山比上山更累。</p>
这又是一场痛苦之旅，几次跌倒几次爬起，她并不懂如何在山里寻找水源，但她想只要沿着山谷总该遇见溪流，毕竟前些天的暴雨那么猛烈。</p>
可惜事与愿违，两山之间的低凹处确实十分潮湿，但是本该积水的泥地里生长着大片高高的尖尖的草，它们根系发达，紧紧相连好似一片绿色的海，红儿尝试将它连根拔起，但力气完全不够。</p>
她甚至能看到前不久山上积雨流下形成的溪流走过的痕迹，它还潮湿着，诉说着前不久还在这里哗哗流淌的甘甜。</p>
她吞咽着口水拖着唐真继续沿着山谷低凹前进，但是走的太慢了，她的左脚踝已经肿的发紫了，连带着她的脚都肿了起来，很快鞋子便勒进了皮肤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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