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拉的嘴替赫尔莫德开口打消了疑虑：“你说给我介绍的客户在哪呢？”</p>
赫尔莫德把上次扯下来的垫布重新盖到椅背上遮住镜子，考拉坐上王座。</p>
“就在你面前呢。”白鲟轻快地转了一圈，就像芭蕾舞者。</p>
赫尔莫德：“你在开什么玩笑？”</p>
“我认真的。”白鲟微笑道。</p>
“我没闻到绝望的味道。”赫尔莫德说，考拉摇头。</p>
“我们早都因绝望死过了，你怎会闻到我的绝望？”白鲟反问。</p>
考拉皱眉，赫尔莫德说：“这才是我们为之努力的原因不是吗？世界让我们绝望，我们就让世界绝望，所以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唯一接受的筹码是生命吗？你想死在末日之前？”</p>
白鲟收敛了神情变得严肃，她往前走了两步，说：“跟所有站在过这里的人一样，我有一个愿望。”</p>
好吧，她看起来是认真的。</p>
“你疯了。”</p>
“你会帮我吗？”白鲟走上去弯下腰捧着考拉的小脸蛋，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她可以这么做。</p>
那闪着希冀的明眸很难让人说不，赫尔莫德在一旁回答：“我们四人之间需要说这种话吗？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的愿望当然也是我们的愿望，而且我才不会真的拿走你的生命。”</p>
“可是这次不一样，我不太确定。”白鲟目光复杂。</p>
“我喜欢不一样的东西，想亲手抓到一只蓝龙虾总比开口就是钱权色有意思，这些不一样的愿望是我唯一的乐趣来源。”考拉眨了眨她那看过无数生死的眼睛，早已褪去孩童的水灵，“你到底想要什么？”</p>
白鲟重新露出笑容，她盯着考拉的眼睛说：“爱，我想跟黑熊相爱。”</p>
即便是这么一双特别的眼睛都明显不知所措，赫尔莫德：“爱？是什么？从来没有人说过这种愿望。”</p>
“居然没有人渴望在死前得到爱吗？不愧是该死的世界。”白鲟直起身，揉了揉考拉的头，“这个问题是没办法用语言回答的，你想体会一下我的感受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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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拉这会像是乖巧的小朋友那样点了点头。</p>
白鲟和考拉同时闭上双眼，房间安静下来。</p>
直到片刻。</p>
“好奇怪的感觉。”赫尔莫德扯着粗重的嗓门。</p>
白鲟叹气：“我知道我们是相爱的，可直到我们以为末日的那天才像正常的情侣那样去爱，结果那天过后却连见面都做不到，他一直躲着我，我理解他的不安，他担心自己不再绝望、不再迎接末日，他害怕自己变成凡人，然后像其他坠入爱河的恋人那样开始幻想未来，他怕我们背叛暮色和教主，可是我什么都不在乎，只想跟他在一起，反正我们早已死过一次，反正末日终将来临，就算要付出生命我也愿意，因为爱到生命消散，总好过在世界尽头才开始相爱。”</p>
因为爱到生命消散，总好过在世界尽头才开始相爱。</p>
明微很难想象自己竟然会被密教徒说出话语打动，而且白鲟还是抓走陈璃画的罪魁祸首。</p>
在还没加入组织之前，明微很喜欢看灾难片，每每看完不会感叹人类的渺小，而是会望向窗外这个仿佛固若金汤的世界，幻想着如果明天真的是世界末日他会做什么。</p>
毫无疑问，一定要跟喜欢的女孩子告白。</p>
他就是白鲟口中的在世界尽头才开始相爱的那种人，哦不，才开始幻想相爱，别搞得好像世界末日了人家女孩子就会轻易接受任何人的心意，她才不会跟随便一个男生死在一起。</p>
世界末日才表白好像除了证明自己是个胆小鬼之外什么都证明不了。</p>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所有人正在阻止末日。</p>
陈璃画却在世界的尽头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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