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你……”顾怜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p>
“怎么了？”苏兰心毫无感情地问道。</p>
“师姐，你……你的头发……”</p>
苏兰心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放到眼前，那根根白发像是鞭子，抽在了她的眼眸里。</p>
她又去接了一盆水，用水面作为镜子，照了下自己的脸。</p>
水中的影儿捋了捋满头的白发，苏兰心看着影儿，仿佛在看着另外一个人。</p>
“师妹，”苏兰心与影儿一同转头，“我的头发怎么都白了？”</p>
“师……师姐，”顾怜惊恐道，“我……我不知道。”</p>
苏兰心转回头，与水中的自己对视，没有感情地问道：“你怎么一下子老了这么多？”</p>
人与影儿互问，却是谁也给不出答案。</p>
顾怜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心中不禁胆寒。尤其是苏兰心那一头白发，看得人浑身直打哆嗦。</p>
她本来只是想让苏兰心悲伤难过，让她唯一的念想破碎，让她视若珍宝的人在心里变成垃圾。她没想到苏兰心的反应竟会如此夸张，不光头发全白了，好像连作为人的感情也同那乌黑消散了。</p>
顾怜心里很怕，她知道苏兰心不再是曾经的苏兰心。她想赶紧离开这里，万一苏兰心已经变成疯子，忽然出手把自己杀掉可就糟了。</p>
“师姐，我先回去了。”顾怜紧张道。</p>
“等一下。”苏兰心开口，顾怜的心悬了起来。</p>
“顾师妹，”苏兰心道，“谢谢你愿意把真相告诉我，毕竟这是你最痛苦的事，把它讲出来，一定很难吧？”</p>
顾怜见苏兰心不是要杀自己，悬着的心放了下来。</p>
也许她觉得苏兰心会杀自己，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该死。</p>
她忽然有些愧疚，虽然她确实遭受过痛苦，但并不是清锋亲手做的。她又觉得不愧疚，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的遭遇都是拜清锋所赐。</p>
顾怜每天都会梦到那天的树林。</p>
梦到那些男人的脏手。</p>
梦到他们的淫笑。</p>
梦到自己被他们扯住手脚，连挣扎都做不到。</p>
梦到他们轮番地趴在自己身上。</p>
梦到下面如撕裂一般地疼。</p>
梦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唾液的臭味，怎么洗也洗不掉。</p>
她觉得自己受尽了命运的不公，而清锋却是什么惩罚都没有，即使他是个没有真脉的废物，还是会有人关心他照顾他。</p>
尤其是苏兰心，简直就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他。</p>
“师姐，”顾怜道，“虽然他死了，但我还是恨他。”</p>
“你该恨他。”</p>
“师姐，那你呢？”顾怜问道，“你恨他吗？”</p>
“我不恨，”苏兰心道，“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吧？”</p>
“贱人、表子、臭狗，”顾怜在心里骂道，“我好不容易编了这么个故事，你竟然说你不恨他，你怎么就这么贱？”</p>
“师姐，”顾怜决定杀人诛心，“你爱清锋吗？”</p>
“爱。”苏兰心没有犹豫。</p>
“果然是个贱表子。”顾怜心里骂完，又道，“你觉得清锋爱你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