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那个……”苏铜欲言又止。</p>
“怎么了四哥？”苏如意猜到他想擦个澡，但又不好意思说，她也不点破。</p>
“我……我刚才闹肚子出了一身汗，现在身上还是很不舒服，我想擦个澡。”苏铜有点扭捏。</p>
把六妹赶出去，这话的确不好张口。</p>
他又补充道：“我擦完澡会把房间里弄得干干净净的！”</p>
苏如意还是不太放心：“四哥，你刚才还心脏不舒服呢，现在真的可以洗澡吗？”</p>
“可以的如意，放心吧！我就擦个澡！”苏铜笑了，“说实话，我的心脏，现在一点儿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了！”</p>
苏如意拿起开水壶就跑了出去：“那我给你打水去！”</p>
她打回两壶开水，苏铜已经把脸盆和毛巾肥皂准备好了。</p>
果然，苏·超级洁癖·铜又拿出了一条崭新的白毛巾。</p>
苏如意退出包厢，把对面靠墙的小凳子翻平，坐了上去。</p>
火车正驶过大片的荒野。</p>
六月的荒野，是绿意盎然的。</p>
苏如意让心情放空，尽量沉浸在景色之中。</p>
然而，片刻后，纷繁的思绪再次席卷而来。</p>
五哥……</p>
上一世，她下乡后，还是见过五哥几面的。</p>
那时，他除了变得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人黑瘦了一些，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异样。</p>
自己那时刚下乡，新的环境、室友，劳动，生活，陌生的方言，一切一切，太多东西占据了她的注意力。</p>
现在回忆起来，在自己被五嫂卖掉之前，与五哥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都是有五嫂的家人在场的。</p>
而五哥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深切，就好像要无声地诉说些什么。</p>
上辈子，自己被卖掉没多久，五哥就病逝了。</p>
五哥没有任何基础疾病！</p>
他是一个健康的、热爱运动的，肌肉发达的、强壮的年轻人。</p>
他究竟是怎么死的？</p>
苏如意想着想着，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p>
“如意妹妹还挺多愁善感的啊！”</p>
沈和平出现在她面前，顾自把另一张凳子翻过来，坐在了她对面，“在担心你五哥？”</p>
苏如意擦掉眼泪，点了点头。</p>
“你放心，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你五哥出事的。”沈和平拍着胸脯，“你可能不知道，我在铁市有个二叔……”</p>
苏如意打断了他：“我觉得，我五哥可能已经出事了。”</p>
沈和平愣了愣：“如意妹妹，你太悲观了。我们要辨证地看问题——你五哥的确没给你四哥回信，但是，没收到回信有很多种原因，比如信在路上被弄丢了，或者积压在某个邮政的中转站点了……”</p>
“沈和平，你能别说话了吗？”苏如意抬起头，“我想安静一会儿。”</p>
“对不起。”沈和平道歉道，“其实我这人平时不爱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就有很多话想说，虽然咱俩之前没怎么说过话吧，但我见到你就觉得很亲切……”</p>
不等沈和平说完，苏如意转身就走。</p>
“你去哪儿啊？”沈和平忙在后面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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