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意长出了一口气，思索着是应该打电话给沈国梁，还是自己送沈和平去铁市。</p>
想了想，两者需要的时间差不多，但找丁有粮要大队部的钥匙也需要时间。</p>
苏如意决定自己送他去。</p>
说干就干！</p>
她拿出空间里的另一辆自行车，向着铁市骑去。</p>
一离开丁家屯，居然刮起了大风！</p>
苏如意眯起眼睛，闷头骑着车。</p>
约莫一个小时后，她终于来到了铁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门口。</p>
一个人都没有。她在院墙的暗影下面，把两辆自行车调换了一下，推着沈和平，拔掉他脑后的针，走了进去：“大夫！有人吗？”</p>
打着呵欠的急诊女大夫走了出来。</p>
这是个睡眼惺忪的中年女人，可能是因为夜班休息不好，脸上有点浮肿，但还能看得出年轻时的盛况。</p>
她一开口，就自带凌人的盛气：“咋啦？！”</p>
“大夫您好，我是三河县丁家屯的村医，这是我村一个知青，我怀疑他得了森林脑炎！”苏如意说着，帮着女大夫把沈和平放在检查床上。</p>
“你怀疑？你怀疑啥就是啥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上夜班睡觉的女大夫被吵醒，正憋了一肚子气，听说这个小小村医下了诊断，顿时夹枪带棒起来。</p>
“我说的是我怀疑！因为病情危重，所以才连夜送来！”苏如意也不跟她抢白。</p>
她突然想到沈国梁曾说过，这个医院的大夫，都是草包……</p>
“等着！”女大夫把体温计甩了甩，塞进了沈和平的腋下。</p>
然后，趴在椅子上，把头埋进了臂弯。</p>
苏如意看了看表。</p>
五分钟后，她轻轻提醒道：“大夫，五分钟了！”</p>
女大夫抬起头，看了一眼表：“你说五分钟就五分钟了？明明才三分钟！”</p>
说完又埋下了头。</p>
“大夫同志！”苏如意走到她面前，“哪里可以打电话？”</p>
“你那么大声音干啥？！”</p>
女大夫没好气，“对面打电话，一分钟一块钱！”</p>
这几乎是天价了，可也是那时的正常情况。</p>
因为电话是稀缺资源，任何时代稀缺资源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里。</p>
这钱自然是女大夫坐地起价乱收的，因为她当着苏如意的面就把钱揣进了裤兜。</p>
苏如意见她收了钱，也不多说什么，就向着对面办公室走去。</p>
女大夫把钱揣好，磨磨蹭蹭地取出了沈和平腋下的体温计，对着灯光看了看。</p>
另一个办公室里，沈国梁气喘吁吁来接电话：“什么？！和平得了脑炎？！”</p>
苏如意顿了顿：“基本可以确诊是森林脑炎。”</p>
“就是被林区的花腿蚊子叮了得的那个病？那个……那个会死的病？”</p>
沈国梁只觉得腿一软，忙道：“我我我……我先打个电话，然后马上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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