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塖手脚麻利地接住了杯子，看向扔杯子的连健健：“乖儿子，今天有没有好好听话啊？”</p>
连健健是个二十三岁的大小伙子，体格健壮，肌肉发达。</p>
但他脸上露出的却是五六岁孩子赌气时的表情，口齿不清开口道：“坏爸爸！说好了陪我看小人书，回来这么晚！”</p>
连塖叹息一声，把手里的杯子递给匆忙赶来的保姆。</p>
保姆神色紧张：“连厅长，对不起啊，我刚才在收拾厨房……”</p>
“怎么又让他拿到玻璃杯了？”连塖板着脸，“这有多危险，不用我说了吧？”</p>
保姆看向手里的玻璃杯：“是这一只！这就是上个礼拜丢的那一只！看来，不是我记糊涂了，就是健健给藏起来了！”</p>
此时的连健健，冲着二人得意道：“我藏的！找不着吧？你们都是大笨蛋！”</p>
连塖叹息一声，坐在了沙发上。</p>
连健健把一本小人书递给他：“爸爸！读！”</p>
连塖机械地翻开书，开始给连健健讲故事。</p>
保姆小心翼翼走过来：“饭我放在蒸屉里，下面放了热水，您记得吃啊！”</p>
连塖打了个手势，嘴里还在讲着故事。</p>
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了十年。</p>
从连健健十三岁开始，连塖就发现，他的智力似乎在退化。</p>
刚发现的时候，他爱人就辞了工作，带着连健健去京市看病了。</p>
京市的医院，一住就是半年。</p>
回来时，不但没有看好，智力更是退化到了现在这种程度。</p>
他给儿子改名叫“健健”，可是根本无济于事。</p>
爱人从此就在家里照顾儿子，直到三年前她积劳成疾，早早去了。</p>
家里的保姆，已经换了七八个。</p>
这些年，连塖也没有放弃给儿子治疗。</p>
儿子的病因已经查清——脑子里长了个小瘤子。</p>
只是长的位置太过刁钻，根本不可能手术。</p>
这个瘤子更是有功能的，这些年虽然长大得很缓慢，但它总有一天，会像定时炸弹一样爆炸的。</p>
到那时，也许就是一了百了的那天了。</p>
连塖讲着故事，眼眶渐渐湿润了。</p>
亡妻在遗像里注视着他和儿子。</p>
两个小时后，连塖哄睡了连健健，拨通了一个电话。</p>
“什么？程卫国松口了？说了那个老中医姓松？！”</p>
听到他一直在打听的老中医有了新的信息，连塖的眼睛顿时亮了，“还打听到啥了？什么？松大夫就是当年那个鹤神医的关门弟子？！……好好好，有消息了马上给我打电话！多晚都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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