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没有回东院，宿在了书房。</p>
“福晋，王爷派人来说，您自己休息，不要等他了。”</p>
陈颜叹口气，“知道了。”</p>
天花留下的痕迹，与现代打疫苗留下的疤痕相似，陈颜对镜，凝视自己脸上星点疤痕，目光忧虑，脱下衣服，身上的疤痕更明显。</p>
她有些难过。</p>
不过幸好，命是保住了。</p>
可到底是怎么保住的呢？</p>
事后陈颜问过大夫，大夫也觉得蹊跷，分明她的脉搏都快断了，又忽然变得强劲起来。</p>
对此，大夫只能说：“福晋福泽深厚，有长生天庇佑，故而天神显灵，福晋幸免于难。”</p>
还有自己感染天花的事情。</p>
作为现代人，陈颜很清楚天花的传播途径，在大夫的询问下，她让阿纳日调查，发现自己接触过的人，并没有天花感染者。</p>
这就奇怪了。</p>
在没有接触传染源的情况下，她是不可能凭空感染的。</p>
桩桩件件，迷雾一样笼罩陈颜，她再无暇去想多铎，重复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p>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她的身体彻底康复，事情却依旧没有一丝眉目。</p>
因为她得了天花，府中经过一番消杀，她从前用过的东西，都被烧掉，无迹可寻，仿佛她得天花，就是偶然。</p>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阿纳日急匆匆进屋，对陈颜道：“福晋，那拉福晋和大格格去了书房，他们在里面，待了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说了什么。”</p>
听阿纳日一番话，陈颜不由有些烦躁。</p>
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多铎这边的事情。</p>
陈颜便往书房去，到书房门口，却被侍卫拦下，陈颜诧异抬眸。</p>
侍卫低头，“福晋，您不能进去，王爷说了，谁都不许进去。”</p>
“包括我？”</p>
侍卫答道：“任何人，自然也包括您。”</p>
陈颜看向紧闭的书房大门，“那拉福晋和大格格在里面吗？”</p>
“是。”</p>
陈颜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多铎的书房固然设限，但这限制从不包含她在内，今日侍卫却将她挡在屋外，在屋中的，是和视她为敌的那拉氏与大格格。</p>
“我知道了，你告诉王爷，就说我来过了，等他空了，我再过来。”</p>
离了书房，陈颜立刻让阿纳日去问那几个仆妇的下落，果不其然，那日之后，多铎召见这几个妇人的丈夫，命他们再问这些妇人。</p>
这件事情，不可能那么轻易结束的。</p>
到了晚间，书房来人传话，“王爷请福晋过去。”</p>
陈颜站起身，准备往书房去，走了两步，又忽然想起什么，歪头摘下首饰，将头发拆散放下，“阿纳日，你把那件青色的便袍拿来。”</p>
换完衣服，又觉刻意，陈颜抓了几把头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被从床上叫起来的模样。</p>
说是书房，四处却放着刀剑，墙壁挂着弓箭，还有一颗鹿头，据说是多铎十岁时和先汗王打猎时一箭射中。</p>
铺着猞猁皮的一张大椅放在正中，多铎半躺在上面，一条腿竖起，手肘只在膝上，拿着酒囊的手腕垂下。</p>
陈颜觉得她像是进了什么山寨一样。</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