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义答道:"老奴今年七十八了。"</p>
"刘公公，你呢？"</p>
"老奴今年六十九了。"</p>
常洛恼着脸对王安和曹化淳说道:</p>
"两位老公公历事四朝，功高德勋，如今上了岁数，不可太操劳，你们正年轻，要将司礼监的担子挑起来，不可懒惰懈怠，得过且过。"</p>
王安和曹化淳忙跪地叩头，"奴婢等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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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田义和刘达很是识趣。</p>
"老奴等老糊涂了，长哥儿早该提拔几个年轻内官了，待会老奴等就把印交了罢。"</p>
常洛摆摆手，"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宫里人多事乱，司礼监还是非得两位老公公镇场子不可，孤只是怕两位老公公累着了，没有别的意思。"</p>
田义、刘达连连道谢，常洛命曹化淳送他们回去，又对王安冷哼道:</p>
“郑家兄弟真是不知死活，昔日狗仗人势欺负孤和母后，时到今日了，还不知悔改。”</p>
王安战战兢兢地问道：“殿下，那眼下怎么办？”</p>
“既然有人急着找死，那孤就成全他。”常洛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p>
"你和曹化淳把司礼监和东厂管起来，王承恩把内官监管起来，高起潜把御马监管起来，内库让张彝宪管着。从今以后，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乾清宫。"</p>
王安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终竭力忍住笑。</p>
"你去一趟都察院，让御史们弹劾郑国泰、郑国秀。"</p>
宫里悄无声息翻了天。</p>
朱翊钧一觉醒来，发现乾清宫里大小太监全换了，传内库掌印太监郝朝兴，来的却是张彝宪。</p>
他问道:"郝朝兴呢？"</p>
张彝宪漫不经心答道:"郝公公昨晚一口气上不来，死了。"</p>
好大儿，你真狠啦！</p>
朱翊钧噤若寒蝉。</p>
王安撇了撇嘴，不到两三天功夫，就有十几个御史和科道官上书，弹劾郑国泰、郑国秀结交妖人，贪权纳贿，包揽词讼，侵占民产，强占民女。</p>
常洛原封不动地转到内阁，要孙承宗、袁可立票拟处置意见。</p>
孙承宗拟的是:"交三法司审理。"</p>
袁可立也签上了名。</p>
递到司礼监，王安批的是:"休枉休纵，着实查，好生审。"</p>
田义看也没看，就闭着眼睛盖上了皇帝大印。</p>
谕旨转到刑部，尚书张问达立即签发拘捕状，令部吏奉旨拿人。</p>
郑国泰、郑国秀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p>
自从郑贵妃死后，郑氏兄弟就已经很老实了，皇爷召他们进宫，他们不想进宫，又不敢不进宫，前天刚刚进宫，今天刑部就打上门来了。</p>
三法司会审郑氏兄弟，主审是刑部尚书张问达，副审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周延儒，大理寺卿温体仁。</p>
张问达一拍惊堂木，喝道:"郑国泰，郑国秀，你们可知罪？"</p>
这么大阵势，肯定是没法全须全尾回去了，郑国泰对此心知肚明，不温不火地反问:"我一个闲官，不管人不管钱，能有何罪？"</p>
温体仁接口说道:"你勾结郑妃、福王，意图谋害太子，篡夺社稷，你犯的是十恶不赦的弥天大罪！"</p>
此言一出，不要说郑国泰、郑国秀，就是周延儒和张问达也惊出了一身冷汗。</p>
郑国秀扯着嗓子喊:"血口喷人！莫须有！温体仁你包藏祸心！"</p>
温体仁笑而不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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