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存枢一句话也答不出来。</p>
常洛良久说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朕存心不良，非得抢夺藩王们的财产？朕给你说句实话吧，朕真的是为了你们好。"</p>
"你也不想想，四百八十万陕西人终年辛劳却缺衣少食，每天都挣扎在生死边缘，秦藩的宗室子弟整天无所事事，却吃得饱饱的，穿得暖暖的。"</p>
"朕就问你一句，凭什么？就凭你们是太祖高皇帝的龙子龙孙吗？你们已经享了二百年的福了，现在还是在享福。朕并不是不许你们享福，只是让你们少享一点福，怎么就那么难呢？"</p>
常洛本不气恼的，但说着说着就怒不可遏起来，拍着桌子叫道:"朕说的话，你听见没有？"</p>
朱存枢着实被吓着了，忙答道:"听见了！"</p>
"恭枵自动退还二十六万亩地，你准备退还多少亩？"</p>
"我也退这个数……"</p>
"恭枵先后捐银十六万两，你准备捐银多少万两？"</p>
"我也捐这个数……"</p>
这时候，常洛的气才消了一大半，很疲惫地说:"秦藩历来就招陕西人恨，一旦天下有变，陕西人能把秦藩宗室子弟的皮全剥了。"</p>
朱存枢直愣愣地看着常洛。</p>
常洛苦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朕在吓唬你？告诉你吧，陕西又是大半年滴雨未下，田里庄稼像是鬼打了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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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体仁、洪承畴、毕自肃、马士英每天给户部写信要粮食，说朝廷再不拿出粮食赈济的话，明年后年饥民一准暴动。"</p>
"你这么愚顽不化，就别指朝廷派兵保护你。朕听说你家谷子堆在仓里都烂了，何不拿出来施点粥，饥民感念你的恩德，将来也会对你们手下留情。"</p>
朱存枢还以为皇上这是在吓唬他，头低低的一声也不言语。</p>
常洛挥挥手，"你自求多福，去吧！"</p>
朱存枢终于重获自由，踏上了回西安的路。</p>
回到西安，便察觉到一股压抑的氛围，城中百姓面黄肌瘦，眼神中透着绝望与麻木。</p>
回到王府，又听说榆林、延安、庆阳、岷州都有饥民闹事。</p>
朱存枢回想起皇帝说的话，禁不住心里直打鼓，终于拿出一些陈年旧粮设粥棚救济灾民。</p>
常洛得知朱存枢的行动后，十分欣喜，立即传旨，夸奖朱存枢是一代贤王，并且晓谕肃王、庆王、韩王效仿。</p>
秦王府粥棚刚一设立，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西安城。</p>
那些嗷嗷待哺的灾民们蜂拥而至。</p>
望着黑压压的人群，朱存枢既惊且惧。</p>
这时，人群中一个老者颤巍巍地走到他面前，跪下磕头道：“王爷此举功德无量，定能得上天庇佑。”</p>
朱存枢赶忙扶起老人，装腔作势说道：“本王也是为三秦父老略尽些绵薄之力罢了。”</p>
然而，随着领粥的人越来越多，粮食消耗速度极快。</p>
王府中的管家面露难色地对朱存枢说：“王爷，照此下去，咱们府里撑不了多久啊。”</p>
朱存枢眉头紧皱，犹豫片刻后说：“再撑几天应应景吧，粥再熬稀一点……”</p>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原来是附近的一些富户听闻王爷设粥棚，也带着自家的粮食前来捐赠。</p>
朱存枢大喜过望，对着众人拱手道谢。在大家齐心协力下，粥棚断断续续地维持了一个来月。</p>
在朝廷强大压力下，诸王或多或少退出了一部分土地，多则十来万亩，少则千亩，不拘多少总算有个态度。</p>
然而总有头铁的，晋王和代王一直没事人一样，一亩地也不退，还很不识相地向户部奏讨这前几年欠下的禄米。</p>
常洛终于怒了，问孙传庭:"让你查晋王和代王查得怎么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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