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屋子里女人痛苦的声音逐渐减弱，直到沉寂。</p>
“恭喜！恭喜！是个男孩！”</p>
接生的人喜气洋洋地抱着襁褓，送到周家两个男人面前，显摆着婴儿身上稚嫩的生殖器。</p>
一片欢声笑语中，没有人记得屋里被剪开下体、血液几乎流尽的女人。</p>
女人眼前发黑，从半开的门扉中歪着头看向被捆在枣树上的男孩，嘴巴一张一合，说出最后一句话。</p>
“耀仔，照顾好你弟弟。”</p>
十年后，一个眼神呆滞的小男孩蹲在枣树下一动不动。</p>
“旺仔，别等了，没准你哥今晚不回来了。”</p>
干瘦的女人刚蒸好饭，从厨房出来透透气。</p>
看到这个过继来的傻孩子对她的话什么反应都没有，叹了口气，也懒得多说。</p>
周旺宗其实什么都没想，他的脑袋里好像被什么东西阻塞住了，只有吃、睡、上厕所和哥哥之类的简单想法。</p>
对于周耀祖一般什么时候回来，他并没有概念。</p>
他蹲在枣树下，只是因为这里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以前哥哥经常抱着他在树下说话。</p>
每次一到枣树下，哥哥就会变得特别温柔和温暖。</p>
周旺宗印象深刻地记得，那行文字让他亲近感到温暖的人。</p>
他盯着树根，脑子里一片空白。</p>
一个黑黝黝的脑袋从大门伸了进来，被院子里一动不动的两个人吓了一跳。</p>
“周二婶，我表叔又带了新货回来，你们有需要今天晚上就去看看，晚了就没有了。”</p>
说完，邋里邋遢的小男孩就飞快地跑远了。</p>
吴淑芬刚回过神来，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p>
李老大家又拐了外面的女人回来，正在全村叫卖呢。</p>
山里的女人卖得俏，一般李老大刚带回来几个，就被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分干净了。</p>
不过李老大毕竟是上坳村的，看在同村的份上，一般会提前让本村人先选。</p>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种小孩来通知村人去他家选人的情况。</p>
不过吴淑芬想不明白，通知他们周家做什么。周家两个男人都死干净了，哪来钱买女人。</p>
想不清楚她也不多想，打算等吃完晚饭就带周旺宗过去看两眼，凑凑热闹。</p>
等到她们赶到李老大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p>
上坳村独一份的二层小楼中，电灯把屋里照得通明。</p>
已经有不少人提前就来了，正蹲在院子里七嘴八舌地说着呢。</p>
先是夸李老大家房子建得气派，再是夸李老大‘生意’做得好，知道体恤村里人。</p>
吴淑芬拽着周旺宗找了个熟人边上蹲下，也加入到了闲谈的队伍中。</p>
慢慢地，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附近几个村子的人也赶过来不少。</p>
李老大这才打开地窖，被这次的十几个货摆了出来。</p>
蓬头垢面的十几个女人被粗糙的麻绳捆着，早已磨灭了逃脱的想法。</p>
她们被牵出来，像拴牲口一样拴在石磨上，供人挑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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