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搭理身后的姜枫。</p>
姜枫的表情又有一丝尴尬和失落，即使现在只有她们两人。</p>
姬豪尔能感受到身后带着埋怨的目光，这让她更加懒得搭理。</p>
两人深一浅一脚，终于在月亮高悬时，下到海拔三千米的一个村落。</p>
温度没那么低了，但依旧很冷。</p>
姬豪尔回头看姜枫，果不其然，她又笑起来，就像某种规则怪谈——有人看她时，必须要保持微笑。</p>
姬豪尔连开口都不想，只用眼神示意：哪栋房子是你家？</p>
姜枫掩盖住情绪，但行为出卖了她——她学着对方的样子不开口，就拿手指了指一栋三层宋制四合院。</p>
期望这样做，能够真正伤害到对方。</p>
显然姬豪尔并不在意，只是大摇大摆地走过去。</p>
反正也没人知道凶手的样子，她们暂时不用那么小心。</p>
落在后面的姜枫反倒开始胡思乱想：我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她会不会更讨厌我，我刚刚真不该意气用事</p>
姬豪尔只是如之前般冷冰冰开口：“到了，去取人中黄。”</p>
路上只有零星的狗叫声，经过一个破败的院子，姜枫不由自主加快步伐。</p>
姬豪尔看了眼那院子，一个破烂的蓝色戏服挂在破烂窗棂前，随风摇晃。</p>
远看就像有人在盯着往来行人。</p>
姜枫小声制止她的步伐：“未到亥时，我父母定还没睡，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从前房间的阳台躲一小会儿。”</p>
姬豪尔斜睨她：“以后用现代计时，还有，是娘爹，娘在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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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枫小声嘀咕：“对不起，我怎么总是犯错。”</p>
“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p>
这句话打断了姜枫的自责情绪，她惊讶：“您怎么知道？”</p>
两人站在姜枫房间外的廊上，从上往下看去。</p>
姜家不算富裕，但也绝对算不得穷困。</p>
虽远远比不得李家五进式大府，倒也有个三进三出带二楼的正宗四合院。</p>
但自家姑娘出嫁，既没有嫁妆，也没有仆役，李家人更是不把姜枫当回事。</p>
花轿都到门口了，灯笼还没点上。</p>
没有仆役倒是好说，姜枫性格软弱讨好，定是舍不得让照顾自己的人陪她进虎狼窝。</p>
但连嫁妆都没有，真是无法想象。</p>
且不论风俗本身，嫁过去是死是活，有财产傍身总是好的。</p>
就算死了，再不济也有陪葬品。</p>
不是说一切向宋朝看齐吗？</p>
怎么陋习陋法看齐了，对自家女儿好的地方不看齐？</p>
说到底，本质不过是新封建主义叠加官僚资本主义。</p>
姬豪尔的嘴角第一次有了弧度，但没有温度。</p>
衬着她厌世的单眼皮，简直就是死亡微笑。</p>
她说：“因为你的房间在西边。”</p>
“就因为这看出来的？”姜枫带着一贯对话题充满兴趣的表情。</p>
姬豪尔双手扶着栏杆，夜晚的西北风尤其寒冷，刺得人脸生疼。</p>
“三进的院子，却只给你西厢，冬冷夏热。”</p>
她走到窗前往里张望，“你的房间没有单独厕所，旱厕只有你和仆役们用。”</p>
到此，她没有再开口。</p>
姜枫露出惊讶神色：“你好厉害，见微知着啊，我们这里确实都是这样的。能教教我吗？”</p>
姬豪尔无视她虚伪的惊讶和刻意转变话题，只盯着南边的主屋和对面的东厢房。</p>
好在天冷无人出屋，要是看到小姐廊上站着两个阴森森的人影，非吓掉魂不可。</p>
就在这时，身后的房间内传来诡异的嬉笑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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