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p>
“说说，为何不能答应。”吴翟顿时有些错愕，深感把握不准这小年轻的脉络。</p>
“明年开春，陇西恐有战事。崔氏打着撤出黑山的幌子，请我等出征戎狄，怕是想断送我等救援陇西的机会。”王氏出兵攻打陇西尚在筹备阶段，知道的人不多，但李恪作为李氏栋梁，自然有他的消息渠道。</p>
“主君，不可轻信崔氏啊。”</p>
李恪此时是话由心生，情真意切，丝毫不设防备。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李恪这个年龄应该还没学会为这扇窗户拉上窗帘。</p>
吴翟看在眼里，心里松了口气。他已经意识到了，李恪并非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在李恪看来，无论是向吴翟俯首，还是向李氏俯首，二者并无区别。</p>
此时在李恪心里，已经把吴翟当成是李氏的一份子。</p>
想明白的吴翟再次叹了口气，心底直呼一根筋是真难搞。</p>
见吴翟叹气，李恪顿时急眼，他以为吴翟不听劝告。</p>
“那崔氏绝对是不怀好意。”</p>
“主君，三思啊。”</p>
见状，吴翟不打算再玩心眼，从袖子里掏出两张字条，摆到李恪面前。</p>
“这是陇西传来的消息。”</p>
“第一，陇西不需要救援。”</p>
“第二，明年开春，我等就在黑山待着。”</p>
“原来主君早有定计，是恪多虑了。”李恪不认识李冰璃的字迹，但他认识那李氏传信专用的纸条。</p>
见李恪认可，吴翟又将字条收了回来。这上面有他两口子的悄悄话，能不外传还是尽量不外传的好。</p>
“那么，我们交个底吧。”吴翟现在心里没了计较，收拾了一下心情，准备跟李恪摊牌。</p>
李恪见吴翟神色严肃，虽不知是何故，却也正襟危坐，侧耳做聆听状。</p>
吴翟摆摆手示意李恪不用这么紧张。</p>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同在李氏屋檐下，我们有各自的追求与方向。”</p>
“你来黑山不管是为了建功立业也好，还是为了证明自身价值也罢，又或者单纯是为了光耀李氏门楣。”</p>
“无论你想做什么，只要是你的追求，我都会一一帮你实现。”</p>
“但同样的，我也有我的追求，需要你配合。”</p>
吴翟话说的直白，已近乎开诚布公，就看李恪接不接受。</p>
“恪愚钝，请主君直言示下。”这就是李恪的回答，抱拳行礼，以袖遮面。</p>
凭心而论，吴翟对李恪这态度很不满意，但他依然耐着性子继续说道。</p>
“我需要你公开承认我作为黑山统领的名分地位。”</p>
“在公开场合，你必须支持我做出的所有决断。倘若你觉着我做的不妥，可以如今日这般，私下里找我谈。但在他人面前，你必须时刻与我保持统一论调，全力支持我的一切军令。”</p>
“今后，黑山对外只能有一个声音，虎啸营和黑骑营也不可再分李系与吴系，全体将士必须上下一心，服从我的调遣。”</p>
“倘若你能做到这些，我向你承诺，明年入冬之前，扶你坐上幢将职位。”</p>
“如何？”</p>
吴翟说完便不再言语，面无表情的审视着李恪。</p>
话已至此，就看这小年轻识不识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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