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正在看书。</p>
他似乎看得津津有味，像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不可自拔一样。</p>
说是似乎，是因为他根本没有翻开书页，他只是聚精会神地看着扉页上的作者签名而已。</p>
在与谢野晶子有意识的时间里，他无时无刻不拿着这本书，好像非常喜欢的样子。</p>
他们已经在这间诊所里共同生活两周了。</p>
彼此没有说过一句话。</p>
这间小小的诊所位于擂钵街深处，由一座废弃的空房子改造而成，看起来相对隐蔽，一般的地下组织也不会在这种地方使用重武器。</p>
正因如此，成为“不死军团”计划的替罪羊后，好不容易逃到横滨的森鸥外才会选择在这里落户。</p>
等他在这里打响了名气，就立刻想方设法从异能特务科弄出了与谢野晶子。</p>
哪怕这可怜的女孩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将自己封闭成为不与外界沟通交流的人偶。</p>
“但是，只要还活着，晶子酱就肯定是有用的。”他推动着与谢野晶子的轮椅，微笑着说道。</p>
“林太郎，说出这种话的你实在太糟糕了。”旁边的爱丽丝像个小大人一样，摇头晃脑地说。</p>
在过去，爱丽丝仅仅作为森鸥外的工具被使用，并没有给她设定任何情感。</p>
但在战后，她的性格被设定成了与谢野晶子的样子，或者说，过去的晶子的样子。</p>
活泼可爱，还有点毒舌。</p>
“没办法嘛，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也离不开小晶子啊。”森鸥外苦着脸，露出了尴尬的笑容。</p>
他半俯下身，像阴云一样笼罩着面容呆滞的与谢野晶子，安抚道，“不要怕，晶子，我会修好你的。”</p>
修好，再使用，再修好，再投入使用……</p>
这才是最优解。</p>
与谢野晶子毫无意识地发着抖，瞳孔急剧收缩，几乎喘不上气来。</p>
旁边的爱丽丝立刻说，“林太郎，该回去了，河边很冷的，你没看到晶子有点不适应吗？”</p>
森鸥外赔罪，“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们回去吧！”</p>
他推着轮椅就要往回走，转头时正看见河中央有一个少年漂浮起来，神态安详，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胸口上还搁着一本书。</p>
这让森鸥外难得生出了一点好奇。</p>
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哪怕是失足落水，也没有谁会像这样把书放在胸口的吧？</p>
随着他的心念一动，旁边的爱丽丝跺跺脚，嘟囔着说，“真实的，难得带晶子一起出来散步，遇见死人的话也太不吉利了。”</p>
“就让爱丽丝大发慈悲来解救这个家伙吧！”</p>
说着，她漂浮起来，在河上空伸出手，想把少年拽出来。</p>
但在他们接触的一瞬间，像小美人鱼在太阳升起时化为泡沫一样，爱丽丝在阳光下消散，只余无数光点。</p>
森鸥外睁大了眼睛，露出惊讶与惊喜交织的表情，爱丽丝再度出现在他的身边，害怕地躲在他的身后，神情中带着惊恐。</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