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灯光并不明亮，只有两个角落的枝形夜灯切割出小块的三角形光源。</p>
但室内的装潢却很温馨，充满欧式风情的圆形三角墙，镶金边的使女画像，落地窗的边缘摆着一行各式各样的花瓶。</p>
白色的瓷瓶里插着高低错落的红玫瑰，黄色的陶土瓶挤满了星星点点的美人樱……</p>
浴缸里放满了热水，源稚女蜷缩在一角，双手抱着自己的腿。</p>
这个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缩成了很小很小的一团。</p>
热水一直覆盖到他的脖颈，他的发尾在水面上漂浮，鬓边几缕头发贴在脸颊上，让他看起来更加可怜。</p>
原本穿在他身上的那件华美戏服被琉璃随手扒了下来，扔在了浴室的地板上，被水打湿后带着一种扭曲的丑陋狰狞。</p>
浴缸里的源稚女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他的胳膊和腿裸露出来，看起来没什么脂肪。</p>
苍白的皮肉紧紧依附在骨骼上，被温热的水流勉强沾染了一些温度。</p>
琉璃坐在浴缸旁边的凳子上，点燃了一只薄荷味的维珍妮。</p>
久远的过去，她曾经有过事后一支烟的坏习惯。</p>
哪怕在上一个世界，她偶尔也会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安静地点一支烟看它慢慢烧完。</p>
兰堂离开后，她立刻捡回了这个恶习。</p>
透过烟雾弥漫的乳白色阴影，源稚女缓缓抬头看过去，少女手指如同绽放的兰花，涂着樱桃色指甲油的指尖在暗淡的灯光下浓稠如血。</p>
“需要我给你一支烟吗？”</p>
琉璃察觉到他的状态有轻微的好转，转过头来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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