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家,皇甫松。”斗笠男子拱手。</p>
“皇甫明,还望小公子能和我们走一趟。”一旁的男子开口。</p>
“皇甫松——皇甫明,好似听过,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楚沐兰问。</p>
皇甫明避开话题,没有回答,“不错的衣服。”</p>
“彩云楼特供,墨染千年。”楚沐兰傲然一挥袍袖,“可是你们还没有说,你们是来干什么呢?”</p>
落秋月没有期望等到回答,只是握紧了伞柄。</p>
“此处不止他们二人,我能感知到,此人比他们都要强,好像是——”她忽然面色僵住了,然后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p>
这一切被楚沐兰尽收眼底,却不知她所为何事,只是感觉她今日有些怪怪的。</p>
“秋月姐——”</p>
“叫师傅,说了多少遍了!”落秋月轻轻敲了敲楚沐兰的头。</p>
“哎呀,你也没大我多少,况且我说了多少遍,本公子真的只爱诗酒,不想学——唔!”</p>
落秋月迅速捂住了他的嘴,作势抖了抖红伞,雨珠飞落,撒在地上。</p>
“带走他,要先过我这关,你们要战便战,和一个少年多嘴做什么?”</p>
但皇甫兄弟显然已经听到了楚沐兰的话,皇甫明斜睨了一眼楚沐兰,轻蔑一笑。</p>
“摘星宫的少宫主竟然不想学武,真是有意思,先前有你父亲护着你,你说出来也无妨,但现在你透露出这一点——”</p>
“不过今日过后,也不会有人逼你学了!”言毕,皇甫松率先拔剑向落秋月杀来。</p>
“区区两个尊主境也想来动我的徒弟?”落秋月挥伞迎去,其动作缓慢优雅,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的通天威势,反倒透着一股柔美之气,可看皇甫松的神情,这看似柔弱的攻击也没有那么好招架。</p>
看似缓慢的挥舞却每次都能刚好挡住皇甫松的剑,以柔克刚,又不失杀机藏于其中,挥扫间花瓣飞舞,倒是赏心悦目。</p>
只听“叮”的一声,皇甫松的剑卡住了落雨伞,皇甫松一喜,转头便要呼唤皇甫明上前结束这场战斗。</p>
不过能够被誉为红衣仙子的落秋月当真只是花架子吗?</p>
落秋月轻轻叹息:“每到这种时候,我都会觉得,要是有一柄剑就好了。”</p>
只见玉手在伞柄上轻轻一按,落雨伞忽然“砰”地撑开,皇甫松瞬间被震而出,摔在了地上。</p>
皇甫明见此嗤笑道:“告诉你不要轻敌,落家红衣仙子所创雨落飞花,乃是当世绝技,即使是白家白念云的铁伞流云,也不敢声称能够胜之。”</p>
“不敢当,不过对付你们,足够了。”落秋月收伞。</p>
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好似一件薄纱,缓缓遮住了古老的姑苏城。烟雨之中,大街上几乎不见行人,只有红伞女子,墨袍少年与两位锦衣玉剑的公子对立。若是没有这若有若无的杀机,倒也能添上几许诗情画意。</p>
回暖的时节将至未至,这一场春雨还是有些凉意的罢?</p>
楚沐兰并未理会这算不上激烈的交手,也许以他的身份已经见惯了打打杀杀。便从袍袖中掏出一个木盒,不知摆弄着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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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松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衣摆上的泥土:“无妨,不急。反正我们的任务也并非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p>
这春泥倒是颇有毅力,缠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手。</p>
“不过父亲说了,把他控制在我们手里,进可献于赵家,退可明哲保身。这是称霸江湖的第一步,一起上!”皇甫明挥出一道剑气,打在落秋月伞上,没有丝毫效果。</p>
皇甫松并不相信这是父亲能够说出来的话,他已经看到了一只无形的巨手悬浮在皇甫家之上——不,他擦了擦眼睛,这只巨手已经抓住了大半个江湖。</p>
赵家能够做到这一步,究竟凭借的是什么呢?</p>
至少现在的皇甫松还想不明白……</p>
皇甫松一个纵身跃至落秋月身后,落秋月手中的红伞高速旋转,“称霸江湖,就凭你们两个尊主境?”</p>
皇甫松手中的剑分成了无数把,在空中震颤,“就凭我们!”</p>
落秋月美眸有一刹那望向了阴云密布的天空,“我看未必吧。”</p>
无数剑光闪出,落秋月将伞撑在身前,轻轻一推,伞身便高速旋转了起来。看似锐不可当的剑影碰到红伞顷刻间便纷纷消散。</p>
在落秋月身后,皇甫明的剑已经离她不足三尺,落秋月头也不回,只是抬手引滴落的雨水汇成一面雨幕,进而凝实成水盾挡在她的身前。</p>
落秋月的手伸入水盾之中,那水盾表面迅速刺出一只水剑,直逼皇甫明的面门。</p>
皇甫明手掌重重地拍向地面,“碎!”</p>
整个街道的石板崩碎开来,飞溅而起,冲散了蔓延的飞花和暴射而出的水剑。</p>
落秋月只好将红伞踩在脚下,随着崩碎的石板高高跃起,这两人虽然境界不强,但配合无间,倒也不可小觑。</p>
汗滴落下,混合着雨珠,打湿了她的鬓发。</p>
落秋月伺机而出,迅速收伞,猛然发力戳在皇甫明的胸口,皇甫明吐出一口鲜血,竟然硬是没有后退一步,紧紧抓住了落雨伞。</p>
落秋月没想到皇甫明竟然敢拿自己的命赌,现在欲要收伞,怕是已经来不及了,皇甫松忽然从身后拔出另一柄剑,此剑与先前皇甫松所持大为不同,百炼钢的剑身盘绕着纹银,大有不俗之气。</p>
落秋月一眼认出这是皇甫家老家主皇甫诚毅的佩剑,啸月。</p>
此剑乃是皇甫诚毅临终所赐,威势通天,这便是皇甫松的底气。</p>
一剑出,百剑鸣。</p>
这是通天境的威势,落秋月被皇甫松缠住,只好挥手去挡,却直接被余威震得倒飞而出。</p>
皇甫松心中终于看到了一丝得胜的希望,飞身而起,便要结束这场战斗。</p>
却见花瓣翻飞中寒光一闪,竟然有三道银针飞了出来,如此距离,已是避无可避。</p>
皇甫松的脑中一片空白,顺着来处望去,一个木盒子摆在墨袍少年的脚边。</p>
楚沐兰收起手中的亮银色匣子,为落秋月松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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