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正在朝不惜代价，成为南城一把大哥的方向努力。</p>
或许今后在后来者眼中，罗平是个一文不值的卵人。</p>
文闯和皇叔这些，在拿命保我的时候，也会让他们感到惊讶，去反问我这样的人值得吗。</p>
但我不在乎那些，要是个好人，大家就不会出来混了。</p>
在这一刻，我不再恨梁博文，以前心里那种隐隐觉得他比我更烂，我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优越感，荡然无存。</p>
我也是个烂人，说不得今后会比梁博文更坏更烂。</p>
文闯是当天晚上回来，他话越来越少，不过我也习惯了这样。</p>
我打发李酉去买了一桌子一点酒菜，关上门和文闯一边喝一边谈。</p>
文闯西南话再好，长相再清秀，他也是个东北人。</p>
我这点酒量对上他有点够呛，索性也就没了拼酒的心思。</p>
文闯也不找我碰杯，就自己一会一杯喝了起来。</p>
“我们好久没这样一路喝酒说话了。”我放下酒杯，略带感慨地说道。</p>
文闯朝自己嘴边送杯子的手顿了一下，“快一年多了吧，你越来越忙，坐一起吃饭都是各种饭局，招呼各路生意人或者官府的干部。”</p>
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文闯，你以后准备干嘛。”</p>
“还能干嘛，现在这样每个月往家里打钱，等打够我家里老头老妈养老的了，我就无所谓了。”</p>
我抿了一口白酒，文闯不是客人，我喝酒是个不入流的家伙。</p>
只要不是价格相差太大，我喝不出来什么差别。（后来才知道是当时没有勾兑酒，大多都是粮食酒，我才喝不出来太大差别）</p>
所以喝的是散酒，度数有点高。</p>
一道火线入喉，我舌头在嘴巴里面滚了几转，“文闯，我要是越来越像梁博文，我现在也想做南城县的一把大哥，你会怎么想我。”</p>
文闯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酒杯，他并不惊讶，只是轻轻瞟了我一眼。</p>
“我知道，我很早就知道，迟早的事情。”</p>
“人哪有满足的时候啊，做了县令想知府，成了皇帝要不死。”</p>
“从你说你要自己做大哥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p>
文闯声音有种说不出的疲惫，又干了一杯酒后，才摇头继续说道。</p>
“老癫，你有想过没得，你做了南城县一把大哥，过几年你早晚会想做市区一把，到最后又想做省城一把。”</p>
他跟摸儿子一样来回摸我脑袋，长久死寂的脸上，出现一抹笑容。</p>
“我们北方有句话，叫命里只有八角米，走遍天下不满升。用你们这边的土话来说就是，老癫，你觉得你八字够硬吗，当得起这个一把大哥？”</p>
“这些年来，你们南城成为一把大哥，和想成为一把大哥的，谁有好下场了？”</p>
文闯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是那么支持我。</p>
我低下头，说不失望是假的。</p>
文闯和其他人不同，和所有人都不同。</p>
即便是老林，这个为我事无巨细操持一切的‘大管家’，我都是用安排和命令的口吻说话。</p>
因为他们为我做事，我为他们提供各种便利和生意，一起赚钱。</p>
他们不欠我，我更不会觉得自己欠他们。</p>
文闯是我欠他，还是还不起的那种。</p>
至今我都不敢问，那年我被李冬一脚踢晕死过去后，他是怎么一砍十几救下我的。</p>
